王志辉自然是把钱芳明给教训了一顿,但因为这毕竟是第一天,所以只是口头上的警告,要她注意场合,不准随意大声叫喊。
他作为此次训练的总教官,带着大家在几个训练场所转了一圈,并且告知如非必要,不得在其他军区重地乱走,不然到时候被人乱枪射死也无处申冤。随后他又介绍了三名教官给大家认识,他们分别是督导渗透训练的燕飞离教官、负责山地训练的陈骞教官和提高新兵野外生存能力的吴悌教官,他们都是中尉军衔,单兵作战能力强悍,训练新兵的手段也厉害。若是袁绍的手里多了准备成为特种兵的新兵,一般都是找他们来训练的。
这三人中,只有燕飞离一个女性,并且是最年轻的,仅二十六岁。她有一张白嫩的瓜子脸,盘着染成褐色的长发,右手上手臂绑着一根宽约三厘米的红到发黑的布带,带子打着死结,紧紧地,好像一点也不是为了美观才这样做的,反倒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她五官清丽,只是一脸死气,好像人生再也没有什么希望一般,绝望极了。
陈骞和燕飞离一样,都是平民背景,他已经三十岁,正是男人力量和野心都最强盛的阶段,他五官端正,耳侧有一道狰狞的伤痕,容华想,大概是他在作战的时候不小心被流弹给擦到烧伤的吧。
至于正对着容华的这个穿着花裤衩,夏威夷风情的宽松衬衫的男人吴悌,今年二十八岁,吴家旁系子弟,深受袁绍看重,近几年手里的势力也越来越大,甚至时常参与袁绍的最新计划。不过这个人不怎么靠谱,瞧他这诡异的穿着和朝着吴德抛媚眼的得行就知道了。
“咳,吴悌。”王志辉哪里没看见下面这七十五个新兵们一致无语的表情。他实在忍不住,用手肘撞了吴悌一把,让他收敛一下。
不过吴悌向来不着调,不按牌理出牌,对于王志辉的提醒,他傻缺地咧嘴一笑,用食指掏掏耳朵道:“什么事?”
“没事。”王志辉无语凝咽,如果不是这时候陈骞还在给新兵们说事,他一定拎着这白痴去拳室暴打他一顿!叫你丫天天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
“没事就一边儿凉快去嘛,没瞧我正在研究我侄子有哪个地方长得像我嘛!我想,大概是那张帅气的脸蛋吧。”吴悌的厚颜无耻绝对是吴家人的典范,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吴德哪里听不到这家伙嘴巴里的话,翻了好几个白眼,对站在自己前边的容华说道:“这货绝不是我叔!”他的口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因为吴家人当中,他和吴悌的关系最是不错,大概是因为吴悌和他父亲吴非一样,都是“离经叛道”的人,不同的是,前者是品味诡异、行事随性,后者则是更爱化学研究而不愿参军。
“可你们的无耻还是很像的。”容华挑唇轻笑,端的是无辜清纯,看得一旁钱芳明又是一阵激动,她好像对美丽的事情都有一种莫名的狂热追求,这让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恐怕就连吴悌也比不上。
“说到无耻,你也不差好不好?”吴德轻哼一声,见钱芳明瞅着自己,便不悦地剐了她一眼,这花痴女人是怎么通过选拔的?
陈骞说完话后,就轮到燕飞离了,她平静无波的双眼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没有多少起伏的声音就从她口中传了出来:“这里是中央军区海军分地,但是我们特种兵其实不分兵种。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中,我将让你们熟悉如何进行海基渗透、陆基渗透和空基渗透。三个月后的考核中,不合格者将接受更为残酷的训练。”
她的话平板极了,像是机器人读出来似的,只是缺少了机器特有的金属质感。
“这也是个美人诶,只可惜好像是个对未来再无期盼的美人。”钱芳明这回倒是不敢大声说话了,压低了声音靠近容华,这样评价起燕飞离来。
容华抬起下巴看了燕飞离一眼,微微点头,心道,这大概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吧。
最后讲话的是吴悌,吴悌一咳嗽,吴德就冷哼了一声,听起来极为不屑似的。吴悌见了,哎呀哎呀着不满道:“第三排第五个,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来大家分享一下嘛。”
s班的人都知道吴德和吴悌的关系,见叔侄俩似乎要开始互掐,不禁兴奋地准备看戏,但他们脸上都是一副“我很认真听讲,我不八卦”的模样,变扭又矜持,带着善意的玩笑。
“吴教官,我想知道,当你训练我们的时候,也穿着这样吗?”吴德一点也不受影响,将吴悌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哼哧道。
“哦,当然不是。”吴悌笑眯眯地摇摇头,道:“我还会加一顶草帽,昨天刚刚买的大沿帽哦!遮阳必备!”
众人齐齐摔倒,无语至极。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吴德磨着牙,看样子恨不得扑上去给他几记老拳。
闹剧过后,大家又走了几个训练室,王志辉告诉大家,这些训练室都是公用的,训练之余可以来转转。
他一说完,陈骞就笑道:“如果他们训练结束后还有力气走过来的话。”
“哦,我不介意背你们过来哦。”吴悌也插了一句,听的吴德一个没忍住,给他的屁股飞了一脚。大家顿时笑成一团,所有人都笑了,只有燕飞离仍是麻木着一张脸,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也不想走出去。
当北风吹来的时候,她手臂上的布带微微飘动,她仿佛才从睡梦中惊醒似的,猛地抓进了她的右手臂,几乎把手臂上的皮肤都掐成红白色。也就这时候,她脸上不再是绝望的孤寂,而是一种深深的眷恋和仇恨。
仇恨这种东西对容华来说是陌生的,对很多人都是。但不久的将来,容华就会明白这种刻进骨血中,融入灵魂的不死不休的仇恨。
回宿舍的时候,钱芳明突然说道:“那是被血染出来的红。”
“嗯?”容华扭头,不解地从鼻子处发出了一个音节。
“我是说燕飞离手臂上的带子,那红色是用鲜血染成的,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钱芳明笑着对容华解释,好像在献宝一般。
容华微微蹙眉,眼神有一瞬间的漂移:“是吗”
“很奇怪的爱好不是吗?”钱芳明并没有期待容华的回答,紧接着就说了一句:“不过每个人都会有那么点奇怪的爱好。”
“也许是的。”容华点点头,就见吴德已经拜托了吴悌走了过来。
“仲容,你还进宿舍干嘛?”吴德见容华朝着nv—3号楼走去,不禁问道。
“我刚才没发现,习惯性地把手帕放进了口袋里。”说着,容华从裙子一边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棉质手帕,上面绣着一朵美丽的蔷薇花,血红色的“这应该是楼长的,我刚才擦了手以后不小心放进来了,现在要去还给她。”
“哦,好吧,我陪你去。”吴德点点头,现在还早,四点都不到,而吃饭时间是五点半。
“你们在说什么,仲容不住宿舍?”钱芳明一直没有离开,连她哥哥钱泽明跟她打招呼她都没理睬,一直盯着吴德的脸看,好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一般。
“嗯,我住另一边。”容华对此没有隐瞒,毕竟也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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