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却径直穿过了官爷儿的身体,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镇灵拍拍纸鸢,“你们有姻缘线,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好好守着他,会有好结果的。”纸鸢点点头,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官爷儿,这百年的岁月,足够让最初的那一点心动发酵成爱恋,有些感情从最开始便已注定纠缠一生,哪怕分离也是切肤剔骨。要说这镇灵也是个好的,他本是当年抗战的怨气所生,却意外的没有一丝的戾气,困住这些人和妖不是他的本意,他所能够做的也只是把离开的契机通过流言的形式付诸于世。可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谜底,竟是经历了百年也无人能解,最后倒是被一个小娃娃无意间撞破,这只能说是一句天定。如今这个温柔的镇灵又不忍心这么一对有情人分别,于是又出来指点了,只是官爷儿能够知道多少,那就不是镇灵能够掌握的了。
官爷儿再次醒来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的自己和纸鸢幸福的拜堂成亲,定居在这无人打搅的云起镇,可是美梦再怎么真也只是梦,纸鸢还在现实中等着自己呢。官爷儿想到了镇灵的话,然后开始做风筝,他收集了最好的材料,铁竹遇火不燃,遇水不沉,蛟纱轻而薄,这两样珍贵的材料被官爷儿浪费了无数,最后做出了自己记忆中的纸鸢的模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纸鸢你还不能动!官爷儿愤怒的砸了很多东西,却都避开了那只做好的纸鸢。一旁看着的纸鸢很心疼,看着不舍昼夜日益消瘦的官爷儿,恨不得现在就附身那只纸鸢,可是不行,这只纸鸢没有办法让她容身。
镇灵看不下去这两个人这么笨,再一次现身,把那个灯盏砸碎,这让官爷儿差点红着眼上来拼命,“你急什么,你忘了你家那个怎么告诉你的了,之前那只纸鸢能够让她容身,一是因为她名为纸鸢,凑了一个和纸鸢相似的命格,二则是那只纸鸢染上了她的血脉,你懂了吗,你做的再好那也是白费功夫,这块烛泪里面有纸鸢的血脉,你拿着她去找和纸鸢血脉相似的人,拿着他们的血,你的纸鸢就能够附身,懂了吗?”官爷儿却好像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摇着头喃喃自语,“纸鸢当时被灭族了,这世上哪还有相似的血脉?”说完官爷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看的镇灵一阵气结,生怕他把自己给憋死了。“你看你这点出息,那么好个姑娘怎么就看上你了?相似的血脉,你可以找巧夺天工的手艺人,也可以找纸鸢生前做过的东西,只要是和纸鸢有关的东西,都能够拿来帮她附灵,你这些年都活狗肚子去了!”镇灵也是怒其不争,官爷儿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立即开始打包行李,镇灵在一边看到揪心,索性不管这人,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纸鸢就跟着官爷儿在俗世中寻找,最后竟是意外找到了纸家当年的后人,原来当时有一个小孩子出去找伙伴玩耍,没有按时回家,而他的伙伴的父母也是个心善的,就把这个孩子改了姓名养在自己的名下,纸家的血脉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保留了下来。而官爷儿也无意给纸鸢找门亲戚什么的,于是只是想拿了血滴在纸鸢上就罢了,谁知道那人继承了纸家特有的天赋,是出了名的手艺人,最擅长的就是制作纸鸢,在得知了官爷儿的来意之后,又亲手用那传说中的材料为纸鸢做了一只风筝,鲜红的指尖血垫在风筝的腹下,纸鸢感受到熟悉的吸引,就被吸进了那重做的纸鸢中。
后来两个人拜别了那个纸家的后代,真的定居在了云起镇,官爷儿也不想有人再误入自己和纸鸢的隐居之地,就把那节车厢给封印在了云起镇的镇石中。许多年以后,官爷儿握着纸鸢的手说,“当时那个梦真的是太美了,美的我都不忍醒来,我是个胆小鬼,和你相守百年也不敢把自己的爱意诉说于口,本来只是想借那个女孩子激你一把,谁知道你把别人塞进了花轿也不愿意自己穿上嫁衣嫁给我,不然你以为真的没人发现你那些小动作吗?”纸鸢笑眯眯的卧进官爷儿的怀中,“那你后来为什么醒了呢?”官爷儿刮了下纸鸢的鼻子,“因为我想和纸鸢真的生一个小宝宝啊,我最爱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啊。”
在云生起的地方,白白软软的云朵慢慢抱住了这对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