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渊一声不吭,张叔还以为她在小气梁振东为何不亲自送她,忙急着为梁振东解释:“青渊你别生振东的气,他忙,一大早就出门了。你看今天的报纸,“宏盛”做大型活动,寻找最有才的超市阿姨和创意,很有意思。”
不待青渊说什么,张叔忙出去开车。
梁振东,这算什么?
青渊匆匆赶上张叔步伐,不愿多想,怕一想会要失态。
台阶上的雪没到脚踝,松软如棉花,棉花地下贴着水泥的却是一层薄冰,坚硬滑溜。
若大意,车或人,很容易出事。
梁振东也发生过车祸,雪天结冰,开着车撞到树上……
青渊怔怔发呆,直到张叔叫她上车。
陷到座位柔软的皮革,她的情绪越发低落,梁振东请张叔来是对的。
不然,她非开着开着痛哭一场。
张叔几十年老司机,经验丰富,结冰的马路也开得稳当当。
车厢里想起轻柔的老音乐,张叔是老上海迷,一水的老歌,时光穿梭般。
青渊从来话不多,张叔只能自己找话说。
“振东,这个男孩——真是不错。'宏盛'的活动一茬接着一茬,弄得风生水起……”
她动动唇,,只在心里否定又否定。
张叔把音乐调小,问青渊道:“振东的父母都是江城机床厂的?”
没有办法不回答。
青渊简单“嗯”了声。
“那振东也是独生子女了。”张叔感慨的说:“独生子女中有难得有他这么吃苦肯干的。现在的孩子别说家里有钱要宠,没钱的也宠上了天。你看我家那一个--将来不知道走上社会是个什么样?我和你沈姨又只有这样的能力。”
青渊知道,张叔口里那一个,是他的女儿。
“我和你沈姨常常开玩笑说,青渊不但书念得好,挑老公的眼光也好得很。”张叔“嘿嘿”的笑:“振东的事业,我们是看着起来的,几年就发财了!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不可貌相。”
张叔不断表扬,青渊只觉得有声音在回响,却多是没有意义的音符。她靠在椅背上想要安静也不可得。手无奈地伸到大衣口袋,触到一个圆圆异形瓶子。
手指一摸。
是提神醒脑的药油。
她闭著眼慢慢想起。
是那晚,她去买避孕药时买的。
那晚,她只是赌气要去。
真面对着药房穿白大褂的药师,她又胆寒怯弱,顿时像有数万吨潮水急迫压向胸膛,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目不转睛看着圆圆胖胖的女药师,冷汗在背脊骨上打颤。
她受不了……
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和痛苦。
药房工作人员发现她异样,忙给她端来一杯温水,把墨绿色醒脑药油涂在她的太阳穴,请她坐在椅子上休息。
她浑身发抖,把水杯的水一饮而尽,惶惶不已。
抬眼看见药房玻璃窗上倒影出对街长影,是梁振东,垂着肩膀靠在车边无神地抽烟,浑浊路灯把他背影拉得老长,落寞而冷清。
她多想,多想冲出去告诉他。
告诉他,内心的胆寒和怯弱。
向他没尊严地要一个拥抱,来驱走阴霾。
又或者哪怕他只是冲进来愤怒骂责问她:“为什么不要孩子?”再不济进来揍她一顿,她心里都欢喜些。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对街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而她只坐在原地,喝了一杯一杯的水,想像他能跨过短短十米街道,推门进来……
…………………………………………
“……最难得的,振东现在对你爸爸孝顺。当时,你和你爸爸闹得僵,我们倒不太担心,毕竟是父女。可是振东和你爸爸……”张叔边说边摇头:“你爸爸和振东第一次见面,我就担心怕他们留下隔膜。”
张叔絮絮说着,青渊打了个激灵,挺直了腰问张叔:“他们见面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叔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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