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依旧凛冽,带着扑面而来的腥味和些许的寒气,似乎,在喧嚣着闹着什么。
安石宣踏下飞机的那一刻,心,不知道为何有些忐忑不安,就好似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却突然见到了绿洲一般,心神向往不已,却害怕着是不是只是海市蜃楼而已。
一路上,直奔研究室,就连和叶莲儿和欧阳谨他们都没有打个招呼,快速奔到了门前,本来急切的脚步却猛的顿了下来,许久,直到屋内的一人特护出来,安石宣才恍惚间回神。
“小公主”来人恭敬的一声来回了呆滞的安石宣。
“嗯,怎么样了?”语气淡淡轻轻的,似乎,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医生正在拆线,等一会儿小公主就可以进去看看了”特护恭敬的答道。
“嗯,你去吧!”看样子特护出来还有别的事情,安石宣也就不耽搁她了,扬了扬手道。
许久,面前的门訇然开启,安石宣心头一跳。
“怎么样了?”
“恢复得不错,小娃娃,你可以进去看看他了”说吧,老头就带着身后的人大步离开,并不打算当两人的电灯泡。
“嗯,麻烦了”
“唷,小娃娃,我没有听错吧?这天是要下红雨了吗?”
老头哈哈大笑。
“老头”安石宣愤恨的喊了声,“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啊!”
看着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安石宣这才回转过身去,一脚踏上了门口,却又下意思的想要缩回来,忽而,眯了眯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大步跨进了研究室。
四周,还是那些高端的器械还有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瓶瓶罐罐,安石宣一眼瞥见了那病床上坐着的人,他背对着她,窗帘半敞开,那金色的阳光透进来,洒落在他宽阔的肩上。
背影,说不出来的感觉,安石宣放轻了步子,慢慢的靠近坐在床边的严浩宇,一眼,四目对视。
他,目光呆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般,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的世界!
“浩宇”安石宣蹲坐在他面前,抬头望向坐在床边的他,面容,恢复如初,和当初的丝毫不差,而他的眼神,却是死水一般的,没有丝毫灵动的生气!
“浩宇”安石宣侧头,半扬起头看着呆坐的他,头发,变长了,连胡须都长了起来,青色的下颚多了几分狂野的美感,搭配着他那张刀削斧阔般的脸庞,真是,极度的一种颓废美!
“浩宇”再次唤他,却不说话,好似只是种小女儿的游戏而已,就是想叫叫他而已,不需要说话,也没用必要说话。
当她第三次叫他的时候,他微微的低头,收回了看向室外的视线,只是轻轻的一瞥,又把视线投到了外面,深邃的眸底,不知道是波澜不惊还是静水流深。
时光静好,安石宣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几个字,心底,那些丁点的不安被挥利落出去。
以前,他要是没事,他们两也喜欢这么静静的相处着,只不过那时候,他喜欢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身,而她,则是依偎在她怀里看着那远处的梧桐。
秋天,梧叶深深几许,淡紫花开的时节早就过去,交错的枝干上,挂着垂钓着的果实,时光,静静的流淌,那时候的他们,很理智,也微醺。
许久,直到安石宣手脚麻木,冰凉,这才动了动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只觉脚底似乎有着千万根针扎一般,可是,那本来呆呆的严浩宇却突然回头,眸子,深深一闪波澜,安石宣心里异样难安,却也不追究。
“浩宇,你要好好的,我等你”说罢,轻轻碰了碰严浩宇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她不知道他该有多坚强的意志,才能在处于这般的癫狂状态下还能这么安静,就好似,他没事,丝毫事情都没有,可是他的眸底,却是那般呆滞迷茫。
严浩宇抬头,看了一眼那外出的背影,手,微微握了握,却只是一刹那,又松开了去。
“宣儿”身后,突然传来 是叶莲儿的声音,安石宣挑眉,看着叶莲儿怀里抱着的白夜羽,微微一笑,大步上前,才不过五步的距离,一眼便看见了那白胖胖的娃娃,小嘴赌气似的嘟起,却是睡得香甜。
“睡得好香喔!”玉手戳了戳那胖嘟嘟的脸蛋,安石宣放低的声音道。
“别动,要是你把他逗醒了我就让你带!”叶莲儿见状抱着白夜羽立即偏了偏,企图躲过安石宣的魔抓。
“楚云抓到了,可是,南萱却没有消息了”叶莲儿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这么多天了,他们找了那么久,居然在一个附近不远的荒岛上找到了楚云,百慕大附近的岛屿都带有特殊的磁场,那些现代的侦缉手段根本毫无用处,这次能发现楚云,还是白木夕冷静的分析之后,让人上附近的荒岛处去看看的。
“在哪?”安石宣话落,却也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立即提步匆匆忙忙的朝地下城走去,叶莲儿见状,却也不跟上前,她怀里抱着孩子,实在是不适合那些场景。
人才到入口处,里面的声音就源源不断的传来。
“啊”
“你说不说?”牙咬切齿的声音,似乎困兽般疯狂,又似阎罗般嗜血。
安石宣闻言,快速的下楼,她知道,那质问的声音是谨吼出来的,可是,就是如此,她才会更加的急切,谨,向来温文尔雅的他,不该发出这般愤怒的声音,不该!
不是不可,只是不应该,除非,现在的谨已经完完全全 失去理智了,否则,他不会发出这般的声音!
“哈哈··她死了,连尸体都被鱼吃了,死了··”楚云疯狂的声音传出,他早就知道自己逃不掉,可是,能再让他们感到些痛苦,他还真是开心呢!
从来没有的开心,现在,他赚多了,赚大发了!
2030
“住手”眼看那火红的长刀就要砍向那个被绑着的楚云,安石宣一声怒吼,处于愤怒中的欧阳谨猛的回头,嗜血猩红的眼眸却在触及到安石宣的身影那一刹那,猛的一怔。
安石宣快步上前,看着面前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楚云,不由得上前一步手腕一翻,迅速的夺过了欧阳谨手里的被烧红的刀。
楚云该死,可是他不该死得这么简单,特别,还是在谨处于极度愤怒的时候,更不应该死于现在的谨的手下。
“呵,楚云,你本是聪明人,却还是胆小怕死啊!”安石宣收回看向欧阳谨的视线,对楚云讥笑的出口,当初,他们训练的时候,就唯独楚云生性最懦弱,最狠毒,却也最怕死!
他,天生就是个矛盾的人格分裂精神病患者!
“那又如何?”楚云疯狂的笑道,嘴角的血液顺着滑下,那副尊容简直是乞丐都不如了。想他楚云会自杀吗?他会因为知道逃不了而迟早会被抓回来害怕这折磨而自杀吗?不,不会,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很享受!
就像是,他是老鼠,他们是猫,总喜欢抓住他狠狠的折磨一番,然后再给他机会溜走,然后再抓回来,他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可是,他们以为这样他就会很痛苦吗?不,不会,相反的,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因为,他永远是他们之间挥之不去的老鼠噩梦,不时,他就会咬他们一口,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还以为折磨到他了呢,可实际上,却是他折磨了他们!
哈哈··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就如这一次,他赚了,这一次的逃离他赚大了,不仅让欧阳谨这么疯狂失了心,还有··想起以后的日子,真的很美好呢!
想着,楚云不由得嘿嘿的奸笑出口,他很期待,很期待下一次的开始呢,不知道,他又会带给他们什么样的惊喜呢?
安石宣直直的逼视着楚云,他那眸子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与诡计,让她不由得有些头疼,心里涌起浅浅的不安。
“楚云,我再问你一次,南萱呢?”
安石宣话落,楚云却是自顾自的沉浸在想象的美好中,丝毫不搭理安石宣的问话。
“楚云,我告诉你,我现在耐心已经消耗尽了,没心情和你玩游戏了”果不其然,安石宣的话一落,楚云就好似见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猛的抬起头来,那眸底,是深深的恐惧。
“你··哈哈··”就算是他现在死了又如何,他赚了,他还是赚了啊,要是她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哈哈··
“怎么回事?”门口,突然传来白木夕的声音,很明显的在得到了欧阳谨发疯的事情之后立即跑了来,却不防听到了楚云疯狂的大笑声。
“他··”安石宣还没来得出口,只见眼前一个人影一晃,欧阳谨就已经夺过她手里的刀猛的砍了下去,安石宣一个连连退后,身形还来不及站稳,只见欧阳谨举着刀,不断朝楚云身上砍了去。
血肉,漫天飞!
安石宣怔怔的站着,看着面前发狂的欧阳谨,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啊”许久,欧阳谨一声怒吼,猛的一把扔下了刀,冲了出去。
白木夕有些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只见那血肉翻飞中,楚云竟然还残留着一口气,而很明显,欧阳谨看似胡乱的砍着,却是下手处处控制力度,算计精准。
安石宣看着面前的一幅画面,有些难忍的想要作呕,饶是她狠辣,但是还是第一次见欧阳谨手段这般阴狠。四周,散开的是手指脚趾,还有被削下的鼻子,被挑出的眼球,而那残废的四肢,手腕脚踝处的筋都被挑了出来,而刚刚楚云之所以没有叫出来,很明显的痛晕了!
“啧啧”白木夕极其感叹似的叹了声,然后,退了几步,他有洁癖。
“带他去做药人”言下之意,现在的楚云现在就是个试药的小白鼠,而且还是连什么牙齿都被扒光了的小白鼠,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想死,何其难!
一旁,处于震惊中的安石宣回头,一眼便瞥见了白木夕嘴角的笑意,心里也惊,却也跟着扬起了一抹弧度,他楚云,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死了呢!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安石宣厌恶的看了眼那几乎成人棍的楚云,收回了视线,和白木夕边走边说道。
“攘外!”白木夕利落的说了两字,安石宣闻言点点头。
基地经过上次的事情清理了不少的人,现在,白木夕手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安内的事情是完成了,下面,应该就是攘外了吧!
不过,安石宣却是不用为A国担心,而且,那些事情,白木夕决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这世界上,唯有能让白木夕改变主意的就是叶莲儿,可是,她是她妻子,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他所做的一切决定,就如她当初对他说的:就算是你要毁天灭地,我也跟定了!
再说了,那些野心勃勃的国家,迟早要付出点代价才学得会安分,当初白木夕就已经十分不满组织里的现状了,只不过顾及到几位爹地妈咪的感受,也就一直那么维持了下来。可是,他们这恐怖份子头头却是干着压制敌方小恐怖组织的活动,这怎么说,怎么都很憋屈!
而且,每次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往往,几处不是人!
深夜,安石宣不安的坐在大厅里,谨自从跑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她很担心他,而且,她也想要知道楚云究竟是说了什么,导致那般自制的谨居然如此的疯狂,这是第一次,安石宣第一次见到如此疯狂的欧阳谨,不得不说,她都有些吓坏了!
“还在等吗?”耳畔,是叶莲儿的声音,安石宣一偏头,就看见了楼梯处穿着睡衣的叶莲儿,身上搭着白木夕的长衫。
“莲儿,你说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安石宣侧头问道,叶莲儿缓步踏过地毯,坐在了安石宣身边。
“宣儿,该来的躲不掉的!”叶莲儿一针见血,安石宣闻言眼眶一湿,险些掉下泪来,叶莲儿拉着安石宣的一手,看着身边咬牙不让泪水掉下来的人儿,一把抱住了安石宣。
“宣儿,想哭就哭吧!”很明显,他们彼此都明白,谨之所以会这么疯狂,肯定是楚云说了南萱的噩耗,而且,甚至南萱还可能死得很惨很惨,她不敢想象,不敢想象,那样的南萱,落到了楚云手里到底会受到这样的折磨,真的不敢!
“莲儿,莲儿··”倔强的咬着牙,死也不肯掉下那滴眼泪,浑身打着寒颤,叶莲儿加大了抱着安石宣的力度,她知道,她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南萱是她最好最看重的朋友,可是,最后,却因为她而死,甚至死得··
那样的痛,她如何不知?可是,她却无能为力,这世界上,有谁有那个能力,再还她安石宣一个南萱啊!
她知道,知道她心里的后悔,后悔自己的狂妄,后悔自己没能救下南萱,可是,现在说一切,都是苍白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啊!”安石宣猛的一把推开叶莲儿,疯狂的跑了出去。
“夫人”身旁,立即有人在一旁恭敬的候着,等着叶莲儿一下命令就去带回发狂的安石宣。
“算了,让她发泄发泄吧,谨少呢?”叶莲儿疲惫的靠着沙发,淡淡的说道。
“谨少在他的别墅里狂醉酒”
“嗯,注意他们的安全,去吧!”叶莲儿一挥手,身边候着的人齐齐无声的退了下去,木夕最近太累了,偌大的组织,他要一一挖出那些藏匿在组织里的特工,还有防卫着别的国家的偷袭,每天,几乎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而谨,他也累,没日没夜的防控布置,到处的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可是,他找到了楚云,却没有就会南萱。
南萱,怕是在谨心里占有一席特殊的位置吧!
第一次,叶莲儿第一次见到那般疯狂的欧阳谨!那几日的没能找到楚云的暴怒,被他死死的压制着,可是,她却看得出来,随着时光一点点的过去,谨就疯狂一分,到最后的他,不爆发的话,肯定会自我灭亡!
而宣儿,宣儿她最近的暗杀人数,简直又刷新了杀手榜的记录!
他们,都累了,她,又何尝不累呢?她要时时刻刻的清醒着,因为只有她还能在又需要的时候给他们稍许的宽慰,劝解,她还要照顾她这才出生一个多月的宝贝,心,无时无刻的不为他们担忧,又何尝不累呢?
深夜,本来注射了药物已经安睡的严浩宇突然从梦中惊醒,利落的走下床,扒开眼前厚重的窗帘,一眼便看见了沙滩上站着的几个黑影。
而那滚滚的海浪中,似乎有一个人在沉浮。
深夜的海边,海风凛冽堪比深冬,特别是在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夜晚,那风浪,更是大得骇人!
安石宣疯狂的和海浪搏斗着,一个海浪猛的打来,把她冲回了浅海岸边,她却又猛的扑了回去,如此循环,好似不死不休的纠缠。
“小公主,你上来吧,马上就有暴雨了,到时候海浪更大,你会受伤的”海岸,不少人慢慢聚集,不断劝说着海水中不折不挠的安石宣,安石宣却好似充耳不闻,直直的朝最大的浪头扑去。
哗,猛的一击,她自觉五脏六腑好似都被这海浪拍打得移了位,眼冒金星,嘴角,也不由得溢出血来,却快速的被海水洗了去。
“回去!”远远的,岸边的人只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清冷的声音,齐齐回头,却是本来昏睡在沙发上却被夜风冷醒了的叶莲儿。
“夫人”齐齐俯身道,“都回去!”
令叶莲儿恼火的是,这几个黑衣杀手居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居然放任这么多岛上的居民来围观,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安石宣,是谁也劝不了,谁也不能看的吗?
她是骄傲的安石宣,不需要别人怜悯,永远不需要。
叶莲儿的话一落,身边的人面面相觑,可是拘于心里的白木夕的积威和叶莲儿的声望,不由得齐齐反身朝自家走去。
“求夫人惩罚”二十个男人齐齐下跪,叶莲儿见状却是一声冷哼,她自然知道这二十个男人是故意的,他们想要打情牌借此劝回宣儿,可是,他们的脑袋呢?蠢笨死了!
“求夫人绕过兄弟们,这是我一人的提议,我愿一力承当!”一个男人立即跪着前行了一步,俯身道。
“伍号,你胆子很不错啊,看来,我是不是该叫白木夕把启天的位置让给你做做呢?”叶莲儿讥笑的出口。
“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着呢,别人不敢更做的事情你都敢做!怎么?你不服?”叶莲儿瞥见伍号的神情,轻轻拢了拢身上白木夕的外套,笑睨道。
“夫人,小公主无论如何是我们大家的小公主,我这么做也只是心疼小公主而已,而夫人你··”
“我怎么?我反倒是破坏了你的计划的罪魁祸首,是吧?”居高临下的质问,伍号被叶莲儿的神情唬得一愣,心里不由得有些颤抖,夫人,白木夕最最宠溺着的宝贝,哪时候不是温温柔柔的,虽然,带着一贯的淡漠,可是,这却是伍号第一次见这般的叶莲儿,这一刻的叶莲儿,不再是被白木夕捧在手里心尖疼着的宝贝,不再是那娇嫩的花朵,却是,真正的白木夕的夫人!
组织的第二把交椅!
那般的气势,根本不是他们可比拟的!
“你们,的的确确应该惩罚,会鬼蜮再去历练一番吧!就你们这点智慧,简直是给组织丢脸”叶莲儿说吧便不看眼前的一群人,把视线投到了那个还在海浪里博斗的人。
“夫人”二十人齐齐喊道,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嘴,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除了死人就是人死的地方出来的,怎么能再进去那个地方呢?不是他们胆小怕死,而是他们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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