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用这个装压岁钱,给了培明呢?
他没有给培明,因为培明的压岁钱,是妻子包好的,可是朱獳会知道吗?如果他不知道的话……他会以为那红包还在他的家里……
张队的眼中,几乎可以出现那么一个画面,血泊当中耀眼的烫金红包。
朱獳是要选中了他的家,作为了下一个下手的目标吗?
张队一惊,几乎是踉跄着冲了出去,刚到走廊里,就瞧见了穿着棕色大衣系着格纹围巾,看上去一身书卷气的马队。
“怎么了,老张,出了什么事情吗?”
张队摆了摆手,他觉得自己的嗓子眼直发烫,好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该出来的,他二话不说,骑上了自己的老破自行车,连棉服的拉链都来不及拉,疯狂的朝着岳父家蹬去,今年他们全家都在那里过年。
他拼命的踩着,路上都是积雪,滑溜得很,可他也根本没有心情停下来推。
他只恨不得自己个是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就到了家,再不济是个哪吒,脚底下能踩风火轮。
紧赶慢赶到了家门口,迎接他的是张培明刚刚点燃的一个响炮春雷。
那小子调皮,将炮放在了雪堆里,炸得老高老高,糊了他一脸雪。
“爸爸你回来了,今天过年,你不能抽我!”
张队听着他的声音,将自行车一扔,狠狠的抱住了张培明,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警惕的回过头去。
路灯坏掉了,老丈人家是那种带小院的平房,外头夜色苍苍,白白的雪地上,没有一个人影。
一直到天明,也没有任何人出现。
张队死死的拽着那个红包,将他放在了桌面上。
他们组除了他之外,还有五个组员,他准备了五个红包,正好一个人一个。
正月初一的办公室简直是冰雪两重天,二组那边在查星河路十八号的案子,议论得热火朝天。
这边一组的气氛则是沉重不已,往年局里很多人都羡慕一组,张队年年都会给他们发红包,可是今年这红包烫起手来。
“头儿,所以朱獳的目标,不是你们家的人。他应该调查过了,你会给我们发红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五个人,谁拿到着个有印记的红包的人,就是他下一个要杀的对象。我们是不是可以钓鱼?”
“他这是在挑衅我们警方,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这个红包谁都不能拿。”
冉建平跟谷桑同时开口,说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意见。
张队没有说话,朝着放在桌上一字排开的五个红包看去。
其他四个正常的红包没有人拿,可那张画了朱獳的红包上头出现了五只手。
冉建平无语的看向了谷桑,“你不是说谁都不能拿吗?”
古桑看了看其他组员,“我说的你们都听了吗?组里只有我是女性,在朱獳看来比较好下手,我拿着最合适。”
冉建平摇了摇头,“朱獳很厉害,他每次都不止杀一个人,但是每次都能得逞。说明他战斗力非凡,而且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定要选一个自保能力最强的人。”
“那个人就是我,你们不用跟我争。我跟着张队很久了,我知道他一定会选我。对吧,张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