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里有好多弟弟的照片和视频。”宗光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梦心之:“这些是小时候的,这些是现在的。”
梦心之接过手机开始翻:“哇,他变化好大啊。”
“嗯,他现在如果不说话,不走路的话,看起来还蛮正常的。”
“哥哥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陪着弟弟长大,其实还蛮治愈的。比较难的是陪着随时有可能情绪崩溃的妈妈看医生。”
梦心之听得眼眶微红,如果不是哥哥说了喜欢一类的话,她一定会给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之之,我们不说这些了。”
“嗯。”梦心之换了个话题,“哥哥这么多年,在国外,都没有喜欢的女孩吗?”
“我还以为之之永远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我们分开的这些年,我要看着妈妈、照顾弟弟,还要完成学业,哪里有空去喜欢别的女孩。之之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懵懵懂懂的那种也算。”
“没有。我觉得,我可能是那种,一辈子都不会真的喜欢什么人的人。”
“之之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对谁的情感都是澹澹的。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爸爸。”
“是这样啊……”宗光不知道怎么接话。
“哥哥,你不要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我就想找一个像爸爸那样的人,但是全世界就只有一个最好的爸爸,我不认为我这辈子,能像妈妈那么幸运,找到像爸爸这么完美的人。”
“之之,你要真的想找一个像爸爸那样的人,那不管从基因还是从长相来说,我都是最合适的。”
“哥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长相。”
“我其实想说我不知道。”宗光顿了顿:“之之。”
“怎么了哥哥?”
“如果,我在你面前说爸爸的坏话,你是不是会记恨于我。”
“当然不会啊,我的爸爸也是你的爸爸,我怎么会因为哥哥说爸爸什么,就记恨哥哥。我顶多也就是和哥哥解释解释,爸爸为什么会那么做,我相信爸爸是无可挑剔的。”
“或许,只是对你你来说,是这样。”
“所以,哥哥是在意我抢走了爸爸对小孩的爱,是吗?”
“不是的,之之。我既然喜欢你,爸爸对你越好,我理当越开心,怎么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心生芥蒂。我要说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关于爸爸的吗?”
“对。更确切的说,是关于爸爸和我的妈妈。”
“你的妈妈……所以你其实真正介意的是梦兰女士?”
“你想多了,之之,我说我的妈妈,你的妈妈,是为了区分。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梦兰女士。公平一点来说,她对我,比我妈妈对我,要好多了。”
“好吧。那我就听哥哥说说。”
“行,那哥哥就给你灌输一点,和爱情有关的常识。”
“嗯。听着呢。”梦心之拿了一瓶水,想要拧开瓶盖,递给宗光。
宗光直接把水接了过来,拧开之后递回给梦心之:“哪能让女孩子做这样的事情?”
“我是怕哥哥讲故事会口渴。我小的时候,也经常倒水给哥哥喝。”
“那情况不一样啊,你今天要也是倒一杯水给我,我肯定不会拒绝的。”宗光动作连贯地又开了一瓶给他自己。
“之之,爸爸有没有和你说,他有一个北大的笔友?”
“啊?没有啊。写信的笔友吗?我都没见爸爸写过信,我给你写信,爸爸还说我古典呢。”
“爸爸和你的妈妈是网友,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个笔友。是北大中文系的,一个才女。”
“然后呢?”
“然后你听我给你讲故事。”
梦心之看着宗光没有再说话。
宗光的故事,从此开始:
“之之也知道,我们的爸爸,是很有文学修养的。”
“他精通历史,擅长写诗,还会写歌词。”
“很可惜的是,爸爸高考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没能考上大学。”
“就算没有那个意外,以爸爸的偏科程度,应该也上不了好的大学。”
“机缘巧合,爸爸和北大中文系的才女成了笔友。”
“爸爸可能以为,那些书信,被我妈妈烧掉了,其实我妈妈都还收着。”
梦心之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哥哥的意思是,爸爸在和你妈妈结婚的时候,还和这个笔友,保持了亲密的通信?”
“不,不是的。爸爸和这个北大的笔友,聊古诗,聊话剧,分享电影,没有任何一封信,事关风月。”
“那这样的话,不也没什么吗?爸爸难道还不能有个笔友吗?”
“之之说的没有错。爸爸认识这个笔友,还是在认识我妈妈之前。”
“这样啊,那哥哥你继续说。”
“好的。”宗光接着讲故事:
“爸爸和我妈妈结婚的时候,这个笔友过来了。”
“那是她和爸爸的第一次见面。”
“她在婚礼现场,送给了爸爸和我的妈妈,一首诗。”
“对他们的婚姻表示祝福。”
“在敬酒的时候,她开玩笑似的说,早知道我的笔友这么帅,我会用尽一切成为今天的新娘。”
梦心之再次提问:“她是很认真的说,还是在开玩笑?”
“爸爸在结婚之后,还保持着和笔友通信的习惯。”宗光的故事继续:
“那位才女后来寄过来的信,有说自己是在开玩笑。”
“只是从那以后,他们通信的内容,不管是诗词还是电影,都是各种各样的爱而不得。”
“他们仍然不谈自己,只聊共同的爱好。”
“他们通信,也没有瞒着我的妈妈。”
梦心之问宗光:“这样不也还是挺磊落的吗?”
“这事儿,要看从什么角度看吧。反正我妈妈慢慢就觉得这件事情是不能接受的。我妈妈认为这是出轨,就和爸爸吵了起来。”
梦心之又问:“爸爸和他的笔友,后来有见过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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