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模样,竟是半分没有要征询她的意思,不觉心中一动。
这人是谁?怎么这会会在这里垂钓?宜儿明明记得开始从这过去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没人的。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是皇宫后院,这未央湖可是御湖,这人竟敢在御湖中钓鱼,那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宜儿环顾了四周,看不见人影,只是这湖畔花草树木甚多,她看不见人或许并不代表这里就没有其他人,她脑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念想一闪而过,便起了身,照着那人的话从那青柳树下执了茶具过来,当真便为这人煮起了茶来。
这人只注视着湖面的浮信,没回头,也没说话,宜儿也不出声,只乖觉的烧了水,煮了茶。
其实从拿了这套茶具过来,宜儿心中便越发的笃定,这茶具看着虽是旧的,却是少有的珍品,那红胎炉身的侧面还细雕了两条腾云戏珠的金龙,那茶叶是极上等的六安瓜片,宜儿瞧着怕是贡茶,还有那水,应该取的是城西灵风山上的松针青露。这人垂钓煮茶,尚是如此排场讲究,只怕他的身份,也已是呼之欲出了。
今日天色不好,有些阴沉,若不然,只怕这会会热得发闷,想来也正是如此,这人此时才有了这个雅兴,过来垂钓了。还别说,天气虽依旧闷热,可湖面上时有微风带着凉意拂过,却是惬意。
这人守了一会,不见鱼儿上钩,似有些不耐,回头见宜儿已滤掉了头道茶水,冲了二次,执了碗,恭恭敬敬的递了上来,他端了过去,泯了一口,细细品过后,眼里似有意外,道:“你这茶泡得还不错。”
宜儿便跪倒在地,脆声道:“臣女多谢皇上夸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启明帝怔了一下,上下端视了宜儿几眼,道:“你识得朕?”
宜儿道:“臣女虽是第一次有幸目睹皇上真颜,不过皇上天威,虎视鹰扬,臣女,臣女便斗胆猜忖,请皇上恕罪。”
启明帝哼了一声,道:“这些拍马屁的话朕到是听得不少,不过今日从你这小女娃子嘴里说出来,朕听着到是受用。不过你可想过,虽然如今你是猜对了,但若万一你想岔了,猜错了,那一个藐视君威,目无尊上的罪名你可承受得起?”
“民女知罪,求皇上宽宥。”
“知罪?现在才知道害怕么?朕见你这小小人儿,胆子到是不小,朕派个宫女过来传你,你竟敢中途将她甩了,自己给跑了,这偌大内宫,你也不怕一个行错,犯下大罪?”
宜儿有些无语,她原以为珊瑚是大皇子唐王殿下的人,哪里知道会是皇上派去的人嘛?再说了,这启明帝是一国之君,要见她,明明白白下旨传她就是了,干嘛还借着明微公主的幌子,这不是摆明了让她误会的么?只是这些腹诽终究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哪敢表现出来?
启明帝又道:“朕问你,你究竟是从哪里确定朕的身份的?”
宜儿想了想,道:“臣女是想,这皇宫大内的,似皇上这般,这般威仪天成的怕也只有皇上一个人了,再加上这未央湖是御湖,皇上却在此垂钓,所以,臣女才壮着胆子蒙的。”
启明帝点了点头,转而故意道:“你真就不怕你蒙错了,犯下死罪么?”
“臣女自然害怕,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臣女不敢说。”
“朕让你说。”
宜儿抬头看了启明帝一眼,小声道:“那若臣女说的惹了皇上动气,皇上可要轻饶了臣女。”
启明帝一愣,呵呵笑道:“你个女娃子,心眼到是不少,还和朕讲起条件来了。也罢,朕乃堂堂天子,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你但说就是,朕恕你无罪。”
宜儿这才怯生生的道:“臣女是想,如果臣女真的蒙错了,只要臣女不讲出去,别人是断不会知道的,所以……”
启明帝皱眉,仔细思索,却也觉得宜儿说的有理,倘若她真将别人认成了皇上,那人惶恐不安还来不及,又哪里敢将这事宣之于口?所以她若自己不说,又有谁知道她认错君颜的事呢?这般想通了,不觉摇头训道:“当真是小女娃子,尽耍这些小聪明。”
顿了一顿,又道,“朕再问你,你为何要甩了朕派去的宫人,自己偷跑回来?可是觉得在这宫里有人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