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们是什么身份?县衙之上,大人跟前,岂有她一介妇孺安坐的道理?”
周炳富皱了皱眉,尚没说话,原本坐在藤椅上的宜儿忽然全身一紧,以手捂腹,似是起了腹疼,虽未开口叫疼,身子却已完全弓了下去。
姜宥大惊失色,慌忙顿下身去,揽住了宜儿,连连为她抚背,急声问道:“宜儿,你怎么了,宜儿……”
这一下突发变数,便是周炳富都是吓了一跳,直接站了起来,朝这边望了过来。却听那孙秀阴阳怪气的道:“哼,这会子装病,可是有些晚了。”
开始在睡佛寺的时候,宜儿就腹疼了一次,此时再度腹疼,姜宥哪里还顾得上孙秀,猛地抬头,看向周炳富,厉声道:“快请大夫。”
此时宜儿头往下一垂,竟是昏了过去,姜宥被吓得六神无主,当下一把将宜儿抱了起来,跨步就要向外面走去。
“大人,他们这是装病想逃,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啊。”孙秀还在那嗷嗷大叫。
两名衙役想上前相拦,姜宥大怒,碰碰两腿直接将人扫飞了出去,一人晃身过来,再度拦住了去路,却是赛八刀,姜宥冷冷喝道:“滚开。”
赛八刀道:“我已经叫人去请了大夫,尊驾还是和尊夫人就在这里稍待更为妥当一点。”
姜宥双目如血,看了看拦在身前的赛八刀,又低头看了看宜儿那已然昏迷,略显苍白的小脸,心头顿起一阵抽搐,心想衙门差人去请大夫的话,想来是比自己带着宜儿去找的便捷,遂冷然道:“爷信你一回,爷也不妨告诉你,要是爷的夫人无事则好,倘若有什么事,你信爷,不止这复州县衙,就连这整个复州城,爷也要他们血流成河,万劫不复!”
赛八刀心头一凛,姜宥这话,听着狂妄荒唐,但看眼前这高深莫测的年轻人,亦不知是不是直觉,他总觉得这话并非狂言,若是那娇滴滴的妇人真有个什么好歹,只怕……
堂内正乱作一团之时,门口那边却又起了一阵骚动,县太爷周炳富不觉大感头疼,一对一字眉都皱在了一起,见有衙役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便没好气的道:“外面又出了什么事,这般闹闹嚷嚷的?”
那衙役忙道:“外面有一位妇人自称是知府府上的三少夫人,非要闯进县衙里来,小人们拦也不是,不拦也……”
“你说谁?恩师府上的三少夫人?”
衙役点头应是。
周炳富慌忙从案桌前绕了过来,骂道:“没长眼的东西,既是三少夫人来了,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说起来知府大人邓烽府上有三位公子,大公子和二公子早已致仕,如今只剩这位三公子邓郁尚在读书,只是邓府上的这位公子,论才名声望,却数年纪最幼的邓郁为最,上一届会试,这邓郁便一举夺魁,获得江南五州的解元,实数整个江南远近闻名的才子,只是当年他们母亲犯了重病,邓郁侍奉榻前,是故没能参加那一年的春闱大比,要不然,当年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好邓郁能在金銮殿上一举夺魁的。
所以这邓郁,有才名,有家世,其将来前程,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明白的,定不是这池中之物。而这位三少夫人,听闻也大有来头,她那幼弟,以十一岁的年龄中了进士,取的名次还不算低,因年纪小,当时还得了皇上金銮殿亲自召见答对的,现如今便在延州知府,任了推官,也正是因此,知府大人邓烽才为其幼子提了这门亲事,当然了,除此之外,听闻如今这位三少夫人,还和京城的权贵世家有什么渊源联系,这就只是有这个传闻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就少有人清楚了,不过反正一点,这位三少夫人,背景复杂,甚有来头,就是不看知府大人的面,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得罪得起的。
姜宥此时已将宜儿重新放在了藤椅之上,握着宜儿的手,是焦急万分目不转睛的盯着宜儿看,哪里理会这县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事的?
周炳富亲自迎到了门口,眼瞧着一名贵夫人领着几名丫鬟下人急急的冲了进来,正要抱拳施礼,却见那贵夫人看也没看他一眼,急急的在堂上扫了一眼,眼光就落在了被姜宥重新安置在藤椅上,尚是昏迷不醒的宜儿身上,当即热泪盈眶,早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宜儿面前,带了几分哭声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