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细致小心,唯恐一个不好,惹了宜儿夫妇的不快。
当然了,王富的骡车简陋,平素里真正大富大贵之人也不会雇佣他的骡车,只是他能肯定,如今这对年轻夫妇显然并不是往日里那些雇佣他骡车的平民百姓,虽说他们身边没带什么仆随,有些反常,不过这世上本来就有些事情是例外的。
他心里存了忌惮,更不敢随意开口说话,却怎么也没想到,那生得如天上仙女似的娇美夫人竟会掀了车帘主动和他说上了话!
是以王富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宜儿确实是在和他说话,这才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结结巴巴的道:“小人姓王,正是遂州六里乡人,夫人唤我把式或是老王都可以,千万别再喊什么大叔了,小人是什么身份,受不起的,受不起的。”
宜儿却道:“大叔年长,理应如此称呼的。”
王富有些发囧,也不知该如何答话,只“这……这……”的接不下去了。
宜儿又道:“大叔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这大年三十的,大叔怎么还在外跑车?”
王富道:“屋里就一个女人和儿子。”
“大叔有儿子了?”宜儿声音中有一丝惊喜。
王富愣了一下,心想他都四十有六了,换别人家,说不定连孙子都抱上了,他这里有个儿子,有什么好奇怪的,面上自然不敢将心里这点嘀咕表现出来,道:“二牛刚刚满两岁。”
宜儿小声应了一声“难怪。”王富也不知道宜儿这句难怪是难怪什么,自也不好过问。事实上,当年宜儿从遂州城出发,雇了王富的车去北开,路上聊天的时候得知王富尚连媳妇都没有讨到,所以今日听得他都有儿子了,才有些意外。
“两岁的娃娃正是乖巧可爱的时候,平时里该是很是调皮吧?”
宜儿这话,正说到了王富的痛楚上,他叹了口气,道:“娃儿命不好,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同,如今两岁了,还站不起来。”
宜儿虽之前听王富和另外一名车把式聊天的时候已知了个大概,如今听王富再一次亲口说出,仍难免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由脱口道:“怎么回事?可有请过大夫?”
王富道:“大夫说是脑子瘫了,不过跟他说话,他都有反应的,只是不怎么笑也不怎么哭,一直都请了大夫在看,反正我是觉得我家二牛是会好起来的。”
宜儿嘘了口气,尚没接话,做一旁的姜宥已冷飕飕的道:“你到想得开,脑瘫儿能被治愈的几率很小,你那小子都快两岁了,若还没有……”
宜儿回头瞪了姜宥一眼,姜宥见她作恼,收了口,耸了耸肩。
宜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王富,道:“大叔,我家爷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他……”
王富回头道:“没事,小人都知道。其实从最开始请大夫给他医治,大夫便是这么说的,我只是觉得,我觉得他会好起来的,所以才一直……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知府老爷的府邸上有一位神医,姓程,只要他肯给娃儿治,娃儿一定会被治好的。”
“姓程?程畴?”
王富一怔,随即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好像就是叫程,程畴的,莫非夫人也认得这位程神医?”
岂止是认得?宜儿蓦然间就想起她从宛县牢狱中出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位青衫蓝绸的老者,微微一笑,云家云五公子云玹连任了遂州知府,他身体一向不好,程畴坐守在知府府衙,专门调理云玹的身子,这到也在情理之中。
回了车厢,放了轿帘,宜儿见姜宥怔怔的盯着她看,不免凑上前去,小声道:“好啦好啦,爷,我告诉你就是,当年我从遂州去北开,雇的就是这王大叔的车,只是只走到宛县,你都知道的,还害得他跟着我一起经了一场牢狱之灾。”
姜宥道:“爷想也是这样。只是他好像并没有认出你来?”
宜儿道:“那时我才十一岁,而且开始扮的是小厮的模样,想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样子变得有些大,他认不出来有什么稀奇的。”
姜宥哼了一声,道:“眼力劲真差。爷当年还不是只见了你一面,后来在四方口,还不是一眼就将你认出来了。”
宜儿红了脸,心中甜滋滋的,道:“这怎么能比?”
姜宥执了宜儿的手,微微用力的握了握,道:“你说你当年扮的是小厮的模样?爷都没见过你穿男装的样子,要不,改日穿给爷看看?”
宜儿恼道:“爷身边的小幺子不够使唤了么?还要让我也来凑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