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俩呢?是还没上床,还是已经起床了?”“那又怎么样呢?”她用一种看穿了一切因而并不想逗乐的口吻回答。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个夜猫子。他们这类人故意要借此显得与众不同,唯恐别人看不出来而小瞧了自己。这让她很不舒服。她想作弄他一下,故意问他:“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我吗?当然还没有睡觉。一贯如此。”他急忙说明:“怎么,你没看出来?”他干笑了一下,像演戏一样,用一种心不在焉的语气说道:“是啊,阳光驱赶着我,我就要像蝙蝠一样藏进深洞里了。我一直在寻找这样一种女人,她们”斯苔芳妮娅不再理他,站起身,走出了咖啡馆,她想看看大门是否已经开了,但还是没有,仍然锁得紧紧的。他也跟了出来,见斯苔芳妮娅又折回头进了咖啡馆,也想再跟进去,犹豫了一下,终于泄了气,干咳几下,走了。
“有烟吗?”她问老板。也许她回去以后想抽两支,烟酒店还没开门呢。
老板拿出一盒,她接过来,付了钱。就在她要跨出门槛的时候,一条狗窜进来,差点撞了她。牵着狗的是一个猎了,背着枪,挎着子弹带和背篓。
“这条狗真棒!”斯苔芳妮娅抚摸了狗一下“是塞特种吗?”
“布莱顿种。”
猎人很年轻,说话的口气有些粗鲁,看得出来这主要是由于在青年女性面前不自然的缘故。
“你要去很远的地方打猎吗?”她问。
“不远,开车去一会儿就到了,十点还可以赶回来上班。”
斯苔芳妮娅很想把谈话继续下去,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问:“那地方,漂亮吗?”
“那是一个小山谷,挺纯静,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早晨一点雾也不起,可以看得很远。”
“要是我也能十点钟上班的话,那我肯定要睡到九点三刻。”老板感叹地说。
“我也喜欢多睡一会,但是,当人们还在沉睡的时候,在那儿,吸引我的是一种强烈的”“我能理解。”斯苔芳妮娅接过话来。
“是吗?”猎人这会儿才注意地看了看她,突然发现刚才自己这么热切地谈论狩猎,只是由于有她在旁边听着。这么一想,他有点明白了,也许自己一直要寻找的快乐是些别的东西,狩猎并不能给他带来的。他像是努力地要说点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真的,天气这么好,空气又干燥,又新鲜,猎狗肯定会很卖力。”他喝完咖啡,付过钱。猎狗早就下了台阶,只想拉着主人快点离开。而他仍然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下,笨拙地说:“姑娘,你,你想不想一起去?”
她笑了,温和地说:“下次吧,下次我们再遇上,就约定一下,好不好?”
“嗯”他又站了一会儿,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接近她的机会“好吧,再见吧。”
(选自青年参考,译者许组光)
[整理者按:英文题目为theadventureofaw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