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正与众人商议往武当派去拜会张三丰之事,忽听到亲卫来报说小昭来找他。先与众人交待了几句,赵禹才走出营地来,在两营分隔的栅栏前看到一脸焦急的小昭。
小昭见赵禹走过来,连忙说道:“公子快去瞧一瞧吧,那位张公子在发癫狂呢。”
赵禹听了之后,先是愣了愣,而后说道:“他要闹什么由得他去,这些小事有什么要紧?”
小昭凑到赵禹耳边轻声道:“公子,有些不寻常呢。那位张公子向来温顺得很。像个女儿家。现在却突然说一些过分的话。咱们又靠近着武当山,他还是鹰王他老人家的外孙,打骂不得”
“他说了什么话?”赵禹闻言后,脸色变得郑重一些。
小昭赶紧将自己听到的一些话复述了一遍。赵禹听过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对小昭说道:“你且先回去,去找杨逍的夫人配合封了女眷营,先不让这件事扩散出来。”
小昭得了吩咐。小脸绷紧点点头,郑重其事的模样倒让赵禹有些恶劣的心情略微好转一些。
目送小昭回去后,赵禹站在营门前思忖片刻,而后才摆摆手唤过一名卫士,问道:“这几天,张无忌是不是见过那个少林和尚渡劫?”
那卫士仔细想了想,才点头道:“这几天行军劳碌,那位张公子的确自告奋勇照顾了和尚一段时间。”
赵禹又吩咐道:“将张无忌带过来,另辟一营守住他,不要让他再四处招摇。”瞧瞧左近无人,他又耳语吩咐几句。
说完之后,赵禹才转头又走回营帐中,指着殷天正笑道:“鹰王有位好外孙,当真奇货可居。渡劫老和尚还指望着蛊惑你这外孙来翻盘呢。”
殷天正听到这话,顿感诧异,连忙问道何出此言。
赵禹笑着将张无忌那番说辞讲了一遍,不无调侃道:“这小子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跟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这番去西域受得教训也不少,仍然一副天真无邪作派,真是难能可贵。”
他的语调虽然轻松,殷天正后脑勺却禁不住冒出一层冷汗,连忙起身道:“教主,无忌他年轻无知,正是容易被人蛊惑的年岁,一时间想岔了”
赵禹摆摆手道:“不过几句无伤大雅的无趣言语,又算得什么。最昏聩的主公才搞什么因言获罪的事情,我若与他计较,早几年前他就没命了。况且,别的都且不说,单单他是鹰王外孙,我也不追究这些。”
虽听到赵禹这般表态,殷天正却仍不敢释怀,恨恨道:“这可恨的老和尚,真该一掌毙了他!”
正说着,门外卫士来报,在张无忌身上搜出一块夜间出营的令牌。赵禹为了防备四门弟子中或有人与徐寿辉暗通款曲,下令入夜后不许任何人出营,若无这块牌子夜间出营者杀无赦!
“瞧瞧,这是去意已决了!”赵禹将牌子丢在案几上,摆摆手示意那卫士退下。
几句埋怨话语算不得什么,可是私盗令牌却是大罪。一路行来,殷天正对赵禹治军严明已经多有领教,就连烈火旗掌旗使辛然都因违禁受过二十鞭笞。见此状,他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跌坐回自己的坐席。
自杨逍以下,见殷天正幡然色变,心中都觉有些不忍,想要出言相劝,但见到赵禹一脸玩味瞧着那令牌,张张嘴却终究没有发出声来。
赵禹坐在案后,将众人的反应皆收于眼底,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事情倒也没有这样严重,讨虏军法只是约束军籍在身者。张无忌虽然在滁州多年,不过既未入教也未参军,这按律当斩的刑罚还落不到他的头上。”
听到这话,殷天正才长长喷出一口浊气,不无庆幸之余,却也不忘表态道:“无论怎样,都是违禁。教主不罚他,我却不能偏袒,就罚鞭笞十、二十鞭,如何?”
赵禹摆摆手,说道:“法当责者,统兵大将也不能免。法不当责,灶前小兵也不能罚。鹰王你可不要乱了法啊!”殷天正却说道:“这却不是罚,我是在教训自己的糊涂外孙!”
说罢,他对赵禹拱拱手,气势汹汹走出帐去。
杨逍禁不住叹息道:“为难了鹰王啊。”
赵禹也点点头,说道:“谁能想到,英雄一世,却得个糊涂儿子做了混账事。鹰王若不能事事严于律己,往后在教中却是不好自处。”
他又对杨逍等人说道:“法理人情,总不能兼顾。所以这番回到滁州,我也不打算将诸位编入讨虏军藉。大家都是厮混惯了江湖,骤然重重约束于身,却是失了自在。”
杨逍等人闻言后,也都点点头,明白赵禹所虑甚是,要他们守住军规,的确有些困难。
收起这块令牌后,赵禹也禁不住笑出声来,暗道现在大权在握,突然使个绊子栽赃一把,的确是难得的闲情逸致。不过能借着张无忌之事让总坛这些头领对军法有个清醒认知,也算值得了。
不过,张无忌这小子左右摇摆惯了,既不能一直收在明教中,殷天正又未必肯对他放任不理,的确有些难办啊。
赵禹沉吟片刻,决定稍后待张无忌受过鞭子后,自己还要与他深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