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是见不得光的。它和光共存,却不能单独出现。有光才有影。
影妻是伯爵夫人的影子。她是最完美的替身和保护着。她存在于暗处,除了卡佩家的人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伯爵夫人不愿意出席的宴会,由她去。危险的地方,由她去。收到死亡的威胁,由她代替。用传承下来的秘术将两个人的命连在一起,影妻的命是伯爵夫人的第二条命。她有义务也必须代替伯爵夫人死去。
她也必须是能够帮助卡佩伯爵处理好地下世界事物的人。控制和统领暗卫,不让卡佩伯爵的手沾染到一丝血腥和不干净。
一生都毫无保留地风险给卡佩家,没有自我,没有回报,只用付出。
往往影妻都是从还没有宣誓的暗卫候补中挑选出来的。但是也有少数,是伯爵虽然喜欢但是身份低微的女人。没有办法明媒正娶地带进门,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把她强行留在身边。
赛斯打的主意,其实两者都有。有一个既有实力还得主人青睐的影妻,应该是最完美的情况才是。因为受宠,所以她会一心一意为卡佩伯爵着想,包括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而在需要的时候,她也可以是最好的统领者。
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是低估了兰泽和赵莫晚之间的默契和感情。
更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对卡佩家的历史和规矩漠不关心的兰泽,竟然知道影妻的存在。
“大人,既然您知道影妻的存在,就该知道azur小姐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赛斯不死心地说。
“最合适的人选?”兰泽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声笑了几声,一手拿起旁边床头柜上一个精致的花瓶狠狠砸到地上。陶瓷的花瓶立刻破碎,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你是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去做替死鬼,我没意见。你是要一个普通人去为卡佩家搭上性命,我也不会反对。可是那个人不能是azur。这是我的底线。”兰泽还穿着简单的丝质睡衣,头发还有些凌乱,斜斜地坐在床边抬头看向立在旁边的赛斯。
这样的角度,赛斯却能感觉到几乎击倒自己的可怕威压。
“在那之前,能不能让azur小姐至少完成影妻的全部测试呢?”赛斯的声音有些颤抖,深深地鞠躬,标准的九十度。
兰泽却好像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很久都没有说话,连刚刚粗重的喘息声都轻得几乎听不到了。良久,他却语气轻快地笑了出来,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阴郁:
“你想要试探我们?赛斯,你真的很大胆。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两周之前,或许我和azur这辈子就这样被你毁了。不过现在,我相信她。而她也在学着相信我了。我不会去阻止你们所谓的测试。这是我对你,对那几个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的人,最后的仁慈。最后不管怎么样,惩罚会等着你们的。至于内容,就由受苦的azur来决定吧。”
“是。”
赛斯走出兰泽的卧室,第一次脱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不顾形象地解开衣扣,大力地喘息着,仿佛经过了什么劳累的运动一样。周身的神经从极端紧绷到陡然松懈,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让他几乎窒息。
这个时候,他真心希望赵莫晚不要通过那个测试。
他想到拒绝自己递过去的黑金卡的赵莫晚,那个表情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不确定。而现在兰泽的笃定和自信,几乎和之前那个对她紧张过度的样子完全不符。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短短的时间内,她改变了兰泽。
再一次地。
赵莫晚在感觉到人声渐渐远去之后又默数了十分钟,这才放心地睁开眼睛。揉着还晕乎乎的脑袋,打着呵欠慢慢坐了起来。脸上还有些火辣辣地疼痛,让她突然有些担心会不会被毁容了。扶着点滴架在偌大的病房里绕了一圈,终于在某个来探病的病人家属那里借到了一小面镜子。一个人举着镜子站在窗边对着阳光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总算才松了一口气。脸颊上虽然有些擦伤的红印子,不过见血的地方很少应该问题不大。
又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床位,斜斜地靠着床边坐着,正打算调整一下枕头让自己靠得舒服一点,却摸到了一张照片。
狐疑地摸出来一看,竟然是兰泽抱着一个没见过的女孩跳舞的照片。两个人本来就因为跳舞靠得很近,偏偏兰泽还低头附身到女孩耳边说着什么,看起来亲昵无比。
瘪了瘪嘴,赵莫晚兴味寡然地放下了照片,神色没有一丝变化。托着腮,直愣愣地盯着缓慢的点滴,坚持了许久之后,困意似乎终于愿意放开她了,神智清醒了不少。
好吧,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地吞了颗药丸,不然恐怕已经被丽娜什么莫名其妙的毒药折腾得半死不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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