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站在海边,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个不眠的夜晚了。
他觉得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叫嚣着休息,可是全凭着自己的坚持,让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继续硬撑着,机械地搜索着已经找过无数遍的地方。
爱莎已经在完成了任务之后就早早去休息了。这个无比在乎自己外貌的暗卫小姐在效忠于卡佩家族之前属于某个国家的特务机关,是有了名地在各国的*混得开的金牌女郎。而爱护自己皮肤的她也把这个习惯毫不落下地保留到了现在。
李则是继续着千篇一律的分析,和表情依旧平静的赛斯不同,他脸上的焦躁在到了科威特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减退过。
明明白天的时候温度还逼近四十度,到了晚上却依旧寒风阵阵,让人感觉不到这是一个炎热的沙漠国家。兰泽穿着宽松的休闲衬衫,心情却完全无法放松下来。
郭洋这个人,是他低估了。
“azur,你到底在哪呢”
似是感叹似是爱恋地吐出这个在心底无数次呼唤的名字,兰泽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或许真的会魔怔了。
你的世界在某个瞬间突然失去色彩,变得灰白。
你突然想要关上所有的五感,不去想不去听不去触碰。
你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
哪怕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知道这些是谎言。
你告诉自己,你的生命还有很长的岁月要走过,现在再大的苦痛也是会过去的。天不会突然塌下来,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地为你撑着那方倒塌的天地。
不要轻易地把心交付出去,因为当你抱着这颗伤痕累累的心的时候,连把它放回去的气力都不会再有了。
就像调查显示的,离过婚的人再婚之后再次离婚的几率,要比初次结婚的人高百分之十。
明明知道危险系数越来越大,人们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地,不顾一切地献出自己,愿意交付真心呢?——因为比起一个人被孤寂啃食的感觉,宁愿放手一搏。
赵莫晚从昏睡中醒过来。这是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这样深沉的睡眠,这样毫无顾忌地放松。她能感到周身的酸楚和心里钝钝的痛觉。
又是这样的感觉啊。
她有些无奈地苦笑着,想起六年前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那个时候,她还能够不死心地去追赵云慈。因为“云慈哥哥”只是选择了逃避而已。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气力再去做什么了。
兰泽不是选择了逃避,而是让她相信了之后,又让她失望了。这比没有得到之前的失去,还要来的重。
小梅依旧站在房间的角落,看到她醒来之后立刻捧着干净的长袍走到赵莫晚面前。
赵莫晚和“往常”一样接过这些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的白色长袍。胡乱地套在身上,站在窗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蔚蓝的大海在日光下漂亮得像闪烁的蓝宝石。
赵莫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枚戒指。她几乎忘了还有这样一个联系着她和兰泽的物件的存在。拿起又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忍心直接扔掉它。
咬了咬唇,把那枚戒指串在了一直戴着懒得取的银质脚链上。虽然看起来很怪异,但是至少不会那么容易就看到也免得被别人发现吧。
身后静默的小梅眼神微闪,很快又退了几步站回了房间的角落。
“谢谢你,小梅。”赵莫晚恍若喃喃自语的声音传来,身后的人没有回答。
可是她们都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完全是需要向小梅的主人报告的范畴内的。小梅答应了赵莫晚,是为不忠。
赵莫晚心里是感激的。只是她没有好心到担心小梅会因此而遭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但是这个时候她只想要让自己好受一点。既然是小梅自己的选择,她就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一点点也好,她想自私地保留住自己的尊严。
赵莫晚的心情还没有整理好,郭洋和兰泽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别墅。
她的早餐才刚刚开始,嘴里的羊奶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腥味猛然上涌,让她几乎呛住。深吸一口气才终于把羊奶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赵莫晚捂着嘴巴低低地咳嗽了几声,没有再抬头看这两个人,只能通过脚步声知道这两个人正在慢慢走向自己。
这么说来,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兰泽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熟悉的气息,却也很敏感地嗅到了自己所不熟悉的香水味。
迪奥的顶级香水之一,jadore。
带着这个品牌标志性的金色,朦胧诱人的雅性透过香味萦绕身边,仿佛可以就这样将那位用过这款香水的佳人想象出来。她殷红的唇,她动人的身段,她优美甜腻的嗓音。
赵莫晚的心猛地一怔,仿佛被撕扯一般地痛了一下。
嘴角的苦笑无法遮掩地上扬,她动作优雅地接过小梅递来的餐巾,缓慢地擦了擦嘴角,才终于抬头看向这两个坦然入座的男人。
“梅,这么几天不见,你看起来反而更像是赵小姐的人了呢。怎么,想换主子了?”郭洋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小梅微微一颤,立刻退后几步,贴着墙站好,低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瞧你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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