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伊始,赵莫晚在邮件里慢慢看到了一个和以往不一样的赵云慈。除去短信里的随意,他们开始谈论起自己的未来。比如赵莫晚知道了赵云慈会读理科,想要在大学念核物理,想要去北京的大学。自己看的时候觉得好像离他进了一步,好像又更远了。她从没有考虑过未来,没有考虑过以后会做的事情,变成什么样的人,生活在怎么样的城市。
好像把一直以来的生活当做是理所当然,没有考虑未来。
面对着赵云慈短短的“你呢”两个字,她甚至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一个人顶着屏幕上一直不断闪烁的光标,直到深夜。
六月初夏,南方的天气开始变得和赵莫晚的心情一样烦操而多变。她想要找个人商量,却对嫌少见面的父亲说不出口来。室友们也都有自己确定的目标,忙着准备期末的分科考试。理智告诉赵莫晚自己应该选择自己更加擅长的文科,但是却无法割舍心底想要和赵云慈拥有相同话题的机会。这样的犹豫不决,理智和情感似乎在做着不死不休的挣扎。
“父亲,我有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终于在某个周末,父亲难得地没有出去应酬,在早餐时间见到穿着休闲的他让赵莫晚一愣。但随即便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有什么事情吃过饭再说。”父亲只是愣了一下,不冷不热地说道。
父女俩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似乎都变得有些拘束和莫名地紧张。赵莫晚默默喝着自己的粥,只觉得味觉似乎都渐渐流逝了,塞了一大口咸菜又被冲到了,猛地咳嗽了几声才缓过劲儿来。抬头看着依旧动作优雅吃饭的父亲,赵莫晚突然恍惚想起了儿时一家人三口一起吃饭的场景。父亲母亲都会给她夹很多菜,说着有趣的事情逗自己玩儿,哪怕自己吵吵闹闹弄翻了饭菜也不过一两句斥责就作罢。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浑身冰冷的饭桌,恐怕那个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吧。
什么时候,亲人竟然变成了这样冷静自持的关系呢。
早餐就在父女俩无声中结束了,跟着父亲进了书房,赵莫晚只觉得低压更严重了。她上次进来大概还是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书架里堆满了书,想要随便拿走一本去看却被父亲呵斥说以后再也不准进来。之后这书房便成了赵莫晚的禁地。她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她不能看的东西,无数次被勾起好奇心,却也都老老实实按捺了下去。
现在终于可以被允许进去,赵莫晚突然有些犹豫。
“进来吧。”父亲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僵硬,只是自顾自地开了门让她进去。
乌木质的书架占据了书房里的一面墙,似乎比赵莫晚记忆里还要更多,中央的书桌上摆着收拾整齐的文件,似乎还按照先后顺序标号了序号。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赵莫晚并不精通画作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只猜想能让父亲挂在书房里大约也不是什么俗物吧。
“坐吧。”父亲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似乎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方便谈话。赵莫晚顺从的坐下,动作有些拘谨地很快收回了打量着书房的视线。
这样在自己的家里感觉被当做客人的感觉,真是不太好受啊。
“我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分科的事情。”赵莫晚小心地看着父亲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动容,微微放宽心继续解释道“我虽然文科比较强,但是却更喜欢理科。”
她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在“您”字出口的瞬间僵硬了些许,随即又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开口,似乎在思考赵莫晚说的话。
书房里安静得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强项是在文科,就读文吧。理科不适合你。”
一句话,替赵莫晚做了决定。虽然明明是预料之中的结果,赵莫晚还是觉得失落。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办法和赵云慈去一样的大学了,还是因为父亲这副无所谓的口气。她猛吸了一口气,压抑下上涌的泪水,一面在心里骂自己胆小不经事,一面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知道了,谢谢父亲的提点。”
语气恭敬地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一位颇有威严的上司。
赵莫晚起身,对他微微福了福身子,什么也不再说便转身离开。身后的父亲突然叫住她:
“晚晚,等等。”
“是。”
“今年暑假,你跟着大伯父他们家一起,去欧洲旅游吧。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陪你。”
“我知道了。”赵莫晚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走出了书房,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天的梦里有无数光怪陆离的光线,一会儿是旅游沿途的壮丽风光,一会儿是父亲没有表情地望着自己预期冰凉地说着什么。
她仿佛被莫名其妙卷入了一个自怨自怜的漩涡里。不断地自我否定,又不断地寻求着温暖。
而究竟谁,才可以温暖她这一身冰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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