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昭煜冷眼扫过白倾风,便看到了雷云霆看向夏侯宁时,那种实在必得的眼神。
不动神色微微一笑,
“哦,对了——我这舞姬还是昨日为白兄起舞时伤到的呢?白兄是最有资格评价的……是不是……”
放在桌案下的双手骤然握紧,白倾风有些愤怒的瞪向郦昭煜——原来,他在在乎这个!在其他人的视线转向他的时候,他赶紧收了怒意,不愿回答,只深深埋下了头。
“噢?”雷云霆感了兴趣,转而问向白倾风,“真的?!白兄给说说,她的舞姿真有郦兄说的……”
沉静沉静……郦昭煜似乎不愿放过他,带着责问轻笑着追问,
“在座的除了我,也就只有你‘欣赏’过她……雷兄还等着呢——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原来,他的在意在这里;他的纠结在这里!
白倾风终于明白,今天的郦昭煜为和这般的踩踏夏侯宁的尊严——原因就是他,他昨天不过无意之中偷窥了夏侯宁跳舞,竟为他惹下这样的麻烦……
看来,他有必要为他们两人解释一下;但是现在的场合,似乎在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太子殿下……”白倾风企图把这个话头带过,“今天……”
郦昭煜丝毫不给他缓冲的机会,又接着逼问,
“雷兄等着你的话呢?”
抬头,雷云霆果真仍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盯着他;他的唇角抽了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只应天上有……”
说完下意识的去找寻夏侯宁的方向;听到他的话,她的身体更僵直了……
雷云霆不失时机的又说了几句赞美夏侯宁的话。
“雷兄不必客谦,女人嘛,哪有不求财爱势的;东离国盛民富,雷兄又是威名在外;她能为国尽忠,又寻得你这么的靠山,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呢!你说是不是,颜颜?”
看似暧昧的话语,暖暖的扑在她的耳边,她的心更凉了,脸色也更苍白了,抬头望向他的时候,眸中微微涌起的水雾被她狠狠地一压再压的压了下去。
东离使臣的气氛侯跃起来,雷云霆向着夏侯宁拱了一下手,
“颜颜?好名字!颜颜姑娘,若能答应雷某,为了以示诚意,雷某愿将商谈之时写下契书:日后郦国和清国交战,东离只做郦国的友好邦国,绝不向清国增派一兵一卒,一粮一草,有可能还要助上郦国一臂之力……”
这个雷云霆,大家终于知道东离皇储之事为什么至今悬而未决了;他有能力,有魄力,军中还有威望……其他皇子不及他的半分;但是,他竟对国家大事如此的儿戏;到底是他太过自信自己的实力,还是本性就是如此?
“好!”郦昭煜一下子开心起来,谈了一上午,等得就是他的这句话;没想到,夏侯宁一出面,轻而易举的便解决了!
虽然心中有着小小的郁闷,但是大事当前,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个女人,不久该受这样的羞辱吗?
她若有本事,自己找回场子来!
“颜颜,还不上前谢过雷皇子的器重……”
郦昭煜终于松开了扣在夏侯宁腰间的大手,轻轻推了她一下;他此刻分外想看到,她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样子;仿佛只有这样,他那被她深深伤害过的心才能好受一些……
“太子殿下!”白倾风忍不住又一次唤了郦昭煜。
就连千年不变的冰山一般的洛弈安都有了震惊,也奇怪的看着如此薄情的他,似乎刚刚认识;还有夏侯宁,那明显受伤委屈的眼神,含怒带怨的死盯着郦昭煜,盯着他……
那受伤的样子,被白倾风看到,心中百般不忍。
“你喝多了……退下!”郦昭煜心底升起的那股不安和不舒服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警告着白倾风。
须臾,白倾风被郦昭煜的咄咄逼人的气势逼得败下阵来,垂下头,有些丧气的回道
“我是喝多了,告退!”
再也不顾礼仪场合,拱了拱手,最后又看了看受伤的夏侯宁,把视线转到了洛弈安的身上;后者向他微微点的了点头,他才放心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