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在药物的作用下,郦昭煜睡得很是踏实。
清早,背部的伤口由隐隐作痛,逐渐加重;到他醒来时,已经出了很多汗。
他清醒了一下,看看四周。
表弟白倾风就在他身边;感觉到还是有人,他顺着那人的气息看过去——夏侯颜居然安静的站在不远处。
她不是正在禁足吗?怎么又来到了这里?他以前是不是对她太好了,以至于现在都没有一丝的威慑力……
他偏看不得,她做错事情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想起昨晚她的话,立刻觉得怒火上升,
“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嫌禁足罚的轻了?”
果然,她不自在的紧抿了唇,退后一步,低垂下头。
他还要说什么,白倾风在一旁发话了,
“你忘了昨天师父说什么呢?”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唉——师父的意思找个手轻手快的给你疗伤……谁的手轻手快——还不是女人的手快?所以……”
“多事……”郦昭煜恼怒不已,府内又不是只她一个女人,“她不适合……”
她那晕血呕吐的样子让他记忆犹新;这还怎么让她疗伤?
白倾风又要张口说话,郦昭煜阻住他的话,
“难道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这……”白倾风犹豫了一下,“嫂子她不是外人……”
郦昭煜的眉头猛地皱在一起,不屑的冷哼了一下,背过了头,
“来人,去请绮罗奉仪……”
夏侯宁的唇抿了又抿,太子没让她退下,也没要她帮忙,她便垂了头,退后两步,静立一旁,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绮罗袅袅婷婷的从外面进来;含笑的脸在看的夏侯宁时蓦地就变了色;但还是恭敬地先向太子见了礼。
郦昭煜简单为她和倾风做了引见。
她矫揉造作的样子让白倾风很不喜,勉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把要她做的事情详细说了。
“把……伤口……全部挑开?”绮罗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有些颤抖的问。
听到她的问话,郦昭煜已经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但是伤口越来越痛了,并开始灼烫,想过火一般,火烧火燎的……
“是的,动作要快……清洗好伤口后,还得把这个药粉涂上……”
白倾风拿出“生肌粉”,仔细的解释;他们习武人的手太过粗糙,这样细致的活,一个个涂下来,非得把他痛死不可;师父又一再的交代,不能用麻药,“生肌粉”和麻药有反应……
心中却愤愤不平:师父的意思,明显的是要给小表嫂机会的,这个女人横插进来算怎么回事?
绮罗走到床前,用香帕给郦昭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太子……臣妾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而且要快,他才能少受一些罪。”白倾风在一旁督促,“快些吧,他都有些发热了……”
绮罗咬着牙点点头。
白倾风上前,几下就把郦昭煜背后的白布给剪了下来。
一股恶臭在屋子散开,白倾风一看之下,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师父说的——真是庸医害人啊!这伤口处理的……再晚些是要出人命的!
绮罗以香帕掩着鼻子,凑上前去一瞧,瞬间脸色变得苍白,来不及退出,头一偏,便呕吐出来……
郦昭煜和白倾风同时皱眉,又无奈的摇头。
田青几步上来,埋怨道:
“哎呦——我的我的小主诶,您就不能忍着点——快快……”
伸手请绮罗退了下去,又招呼了一个丫头,清理地上。
夏侯宁听闻这边的反应,心中“咯噔”一下,努力忽略郦昭煜刚才对她的的态度,快步向屋里走去;不见,错过绮罗时,那双美眸中,露出嫉恨恶毒的目光。
夏侯宁上前一看,不由得大奖失色!
这伤口……
不再犹豫,一边扎紧袖口,一边吩咐,语气坚定的说道:
“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