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被李轸安置在这里,也知道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与李夫人算是撕破了脸,李府到底不是安全的地方,再发生什么事情,鞭长莫及,他只陪着她住了几日,便被紧急的战况召了出去。
她清清楚楚李轸不想要这个孩子,失落失望至极,双方小心翼翼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也开展着一场无声的拉锯战。终究是谁也不能说服谁。
王富贵寻来的时候正是晚上,西北的形势严峻,距离延平不远的沧州,忽遭重创,李轸守着延平白马关,拥兵自守观察局势,如今已经不容他置身事外。楚楚坚持从床上爬起来。
要送他出门,李轸按住她不让,这一去得有一段时日才能回来,李轸握住楚楚肩头,沉稳道:“阿楚,我最迟月底回来,你一定好好想想。”他表现出从未在她面前露出的强硬态度,即使到时候她还想留下孩子,李轸也绝对不会拿她犯险。
住进这里之后,刘大夫又来过一次,明言她脉象忽浮忽沉,喜脉有时甚至感觉不到,怀相之差,这个孩子恐怕凶多吉少。李轸不曾朝楚楚透露过一句,就让她以为是他不想要孩子吧,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楚楚忽然抱住李轸大哭起来“你为什么逼我,你总是逼我。我就是想要个亲人,爱我的,血浓于水的,这样也不行?”
他马上就要出征了,她不敢让他心头记挂着事,她想要孩子,却不能冒着失去李轸的风险,天意无情,她终究不能如愿。李轸声音艰涩,喉头被什么堵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阿楚,我真的该死。”他明明发过誓要保护她的,却让她中毒,却让她怀孕,却让她受苦。
楚楚哭的眼睛肿成两个核桃“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你要好好的。”她摸到他身上遍体的伤痕,下定决心一样。
声音空洞木讷“你不用牵挂我,等你回来,我就好了。我就没有他了。”李轸轻轻吻她脸上的泪水,哑声道:“哥哥在,哥哥一直陪你,等我回来,等我陪着你。”
他不敢留她一个人感受失去孩子的滋味,会心疼到麻木。楚楚为李轸披上战袍,紧紧裹着披风立在灯火昏昧处,看着他渐渐走远。到大门的台阶上,他忽然回头,隔得很远,楚楚却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炽热情深,这一眼看向她,再也移不走。
“你看着我做什么,去忙你自己的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楚楚抱紧暖手炉,走到哪里转头便见如月跟着她。如月勉强笑了笑,观察楚楚的脸色不像生气的模样“天冷,地上好些地方结了薄冰,姑娘一个人逛如何能放心。”
小将军走的时候交代,好生看着姑娘,那意思似乎担心姑娘自己一个人乱跑,如月总想不至于,也不敢掉以轻心。这几日楚楚想外出去瞧瞧,总叫她以外头动乱不安为由挡回来。
也不知是她想得太多,还是楚楚真有什么想法。这院子小巧,很有些南方的韵致,曲廊回环,山石依水,腊梅开在矮墙下,灿烈仿佛一株火云。楚楚伸手去摘,如月忙上前一步代劳。
她知道如月担心什么,笑道:“你未免太瞧得起我,冰天雪地,我又是个破灯笼的身子,又生的这一副招人的模样,世道艰难,我就是跑出去能活吗?”说着叹口气,很有些遗憾。
既然决定留在他身边,怎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这样的难题,她一直清醒理智,认清自己的心,便做好了接受任何命运的准备。
逃不开,丢不下,就是要走,她也会把选择权交给他,绝不会再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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