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子伶俐躲过,赵元朗的盘龙棍变幻莫测,突地变成猛龙回眸一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他的胳膊。
林虎子心中暗暗冷笑:正中下怀!小爷我膂力天下第二,无人敢说天下第一!
他真气一提,胳膊上的肌肉暴涨,竟然硬生生地撑破了衣服,而缠住他盘龙棍的如意铁环,也眼看着被崩出了纹理。
赵元朗大骇不已,他知道林虎子厉害,却远远没想到有如此厉害。
趁他怔忪之际,林虎子已经使出一招如雷松涛,手中的虎翼刀像是激打的海浪,只看见银浪翻滚,朝着赵元朗朔朔而来,大有吞噬之势。
赵元朗被逼得连连后退,唯有手中的盘龙棍唰唰挡成一道墙密不透风的棍墙。
逼到江边,再无去路,赵元朗脚尖轻点芦苇,轻轻一跃,便跃到了港口的船只上,林虎子逼上前,两人在的数百条船只上你来我往,飞上跃下。
林虎子的大刀在江上刺起浪花冲天,赵元朗的神棍亦卷起漩涡翻滚,两人又刺杀了数十个回合,直杀得天昏地暗,江湖翻滚,月华无光,仍旧分不出胜负。
在江边的芦苇丛中,猛虎军呐喊冲天,勇士们以一挡十,与北周的精兵也是杀得难分难解。
然而,兵力悬殊过大,数十人合力围攻一个猛虎军士,猛虎军渐渐地落了下风,不少勇士已命丧芦苇荡。
林虎子见此,心中焦急,略一迟滞,后背上挨了赵元朗盘龙棍一击。
赵元朗立在船桅上,俯临道:“林虎子,今日你必败无疑,如果你还不想让你的弟兄们为你的意气死尽,就赶紧收手,跟我回一趟汴梁!”
林虎子咬牙道:“你别妄想了!我们猛虎军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他跃上船篷,手上动作更加威猛,大刀毫不犹豫地向赵元朗挥去。
赵元朗匆忙持棍迎战,被林虎子的力道震得手酸发麻,从桅杆上直直跌落下去,在落入浩浩江水的一刹那,脚尖微微点着江水,借水面浪花翻滚之力,又一跃而出了水面。
两人正要开打,突然自暗沉沉的江面上传来震天响的鼓声和聒噪声,宽阔的江面上也翻起了阵阵涟漪,震得他们二人所在的大船晃荡不已。
聒噪声和鼓声越来越大,惊天动地,而江面上也渐渐地升起了熠熠的火光,四面八方都是火把,再加之江水上倒映的火光,似有万军浩浩荡荡地开船过来!
赵元朗心惊不已,暗夜沉沉,看不清对方的援军到底有多少,单凭呐喊声、鼓噪声以及四面点燃的火把,似乎足有万人之众。
眼见南唐军的船只离港口越来越近,周军露了怯意,被猛虎军趁机砍倒割头的不在少数。
战场形势一时之间逆转,周军数五千的精兵开始节节后退。
赵元朗手上虚晃一招,自港口的船上翻身而下,口中一声短哨,汗血宝马扬蹄来到江边的芦苇荡中接应,赵元朗稳稳坐在宝马之上,自大道逃走。
周军五千,铁骑骑兵也各自召唤马匹,踏马而逃,步兵也都踉踉跄跄也跟着跑了。
猛虎军乘胜追击,又砍倒了不少周师步兵。
这时,江面上的船渐渐靠了岸,原来只不过是两艘官船,再加数十条小船。
那数十条小船上只有寥寥几个兵士,却扎满了火把,远远看过去,声势极为浩大。
林虎子哑然失笑,“连本小爷都被骗了,还真以为是数万大军,原来不过是趁着夜色昏暗,江面起雾之时,众人鼓噪而已。”
从官船上缓缓走下一个玉树临风、优雅清逸之人,似是踏莲而来。
嘉敏见了大喜,忙奔了过去,“姐夫!”
李从嘉也是极为欢喜,拍着嘉敏的发髻,怜惜地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嘉敏摇了摇头。
从嘉又向王夫人行礼,见了岳丈大人的棺柩,悲声道:“小婿不孝,终归是来迟了一步。”
林虎子在一旁看得起了醋意,咬着一截芦苇,“有末将在,就算郑王没来,小女娃也不会有事的。”
从嘉这才注意到他,“林将军辛苦了。”
林虎子冷冷道:“末将之职,理所当然而已。”
从嘉也不计较,朗然道:“今夜既是大捷,理当庆祝!林将军可否一起去船上小坐?”
“末将还有巡江之责在身,小坐就免了。”
分别之时,嘉敏到底担心林虎子背上的伤,取出一盒药膏递给他:“喏!给!”
林虎子与赵元朗大战时,各自都受了伤,林虎子背上被击中,留下一大块瘀伤。
林虎子眼中闪烁着温柔的狡黠之意,俯下身,故意挡住郑王的视线,压低声音嘿嘿笑道:“果然还是小女娃最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