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掉进了宇宙黑洞中,站不起来,躺不下去。于是她,挣扎着,看不到希望,却依旧不断挣扎着,想要逃离这撼动人心底的恐怖地带。
从没有过的迫切,即使寄傲食言抓她回来的时候,也不曾如此迫切过。离开,不顾一切地离开,她已经不愿再做圣人了。
她,只是个女孩子,只想回家。
眉头皱起,千夜捂着自己的心口。好疼,这种感觉又来了。每当她想离开,这颗心就会疼得喘不上气来。似乎有人将手伸进她的胸口中,紧紧握住了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没吃任何东西,只换了件衣裙,千夜便倚着圆柱,呆呆地坐着。宁宦官看到她的模样,过来命令她跪好。千夜这才无力地爬起来,跪在了地毯上。
傍晚的时候,寄傲回来了。身上都是汗水,古铜色的肌肤也因此泛着光亮,他大步走到床边,未用任何人的帮忙,自己脱了铠甲扔到地上,马上有侍从拾起来放好,另有侍女端来水盆,拧干里面的丝绢,为王擦拭汗水。
寄傲挥手阻止了她,一双眼睛锐利地看着千夜,高傲地说道:“女奴千夜,你来做。”
千夜咬了下唇,努力地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接过了丝绢,擦拭着寄傲结实的身子。细腻的水珠,拭去了汗液,又为那古铜色迷人的肌肤上增添了新的色彩。可是看在千夜的眼中,也不过那混沌世界中的一部分,只不过一片黑暗罢了。
“究竟你要受几次教训,才能真得老实起来,明白你脑子里的那些鬼主意,不该用来戏弄你的王。”
小手挺住了,握着丝绢微微颤抖。千夜缓慢地转过头,看着倚在靠枕上,毫无表情的俊脸,眸子里的光,却是犀利刺骨。
“王上,你早就知道了?”
“无知的女奴,一次次利用伟大的神,可知神的意愿如何,瞒不过我的双眼。”
“为什么?就因为您是王?”
寄傲看着千夜,良久。“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如夜般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异,望着千夜那双茫然的眼,寄傲最后笑出了声音。笑声,明亮而鬼魅,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刚与柔的结合,正与邪的交织。
千夜,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笑。
笑过之后,寄傲重新看向千夜,脸上已经再也找不到任何笑意,眸子也比刚刚深邃了许多。他望着千夜,依旧迷茫的表情,那双美眸渐渐眯起。
“你究竟是聪明还是蠢货?费尽心思的欺瞒,固然令我不快,可好歹也算是你对王的尊重。可现在,你竟然用如此荒唐的话来搪塞我,是在嘲笑我吗?!”
千夜蹙眉,看着寄傲愤怒而逐渐狰狞的脸,一股火也冲上了头顶。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
“王上,奴才何时欺骗王上了?王上口中的那个知道,奴才是真得不知道。”
一个耳光甩在千夜脸上,力道之大足以证明寄傲的恼怒。千夜扑倒在地,撞到了那端着铜盆的侍从,只听得“咣啷啷”的声音,铜盆也跟着落到雪白的地毯上,溅得四处的水渍。
“除非你是刚出生的婴儿,否则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