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京监国。对于几位阿哥,我是做到礼数周全,初来乍到,一切小心为妙。四阿哥依旧是冷冷的,十三阿哥见我总是笑眯眯的,十四阿哥常托人给我送些宫外的小玩意儿,不贵重,倒也新奇。
说也奇怪,来到‘永和宫’当差已将近两个月,从未见康熙来过,多少让我有些失望。不是说德妃很得康熙宠爱吗?怎么两个月也不来看一回?忽然想起二月河的‘康熙王朝’里的大阿哥胤褆的生母慧妃说的一句话:“皇上都五年没有召见我了,今儿个好不容易皇上想起我了,还被容妃给劫走了!”当时听了很是惊讶,五年啊,一个丈夫能五年不召见自己的妻子,如果是在现代估计早就离婚了。可这是三百年前的皇宫内院里,别说五年不见你,就是五十年不见,你又能如何?不也得空守着吗?康熙的妃子中有很多是到乾隆年间才去世的,她们守寡的时间比伺候自己丈夫的时间要多出几倍甚至几十倍。这还是好的,终生未见皇上面的不也是笔笔皆是嘛?这紫禁城里的女人啊,或许她们有着尊贵的身份,衣食无忧,可再光鲜的外表也弥补不了内心的寂寞啊!皇宫女人的悲哀啊!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杜牧.秋夕)
“这首【秋夕】可是不应景的很呐!”冷冷的男声传来,顿时让这凉亭里的气温下降好几度。
“给四贝勒请安,爷吉祥!”我忙打千施礼。
“起吧!”四阿哥一撩袍子,坐在亭中的石凳上。
我起身立在一旁,低头不语。不知为何,我很怕他,或许是因为他沉冷的外表,又不苟言笑,让我觉得他是个很那接触的人。你永远看不出他的内心是喜是悲,在想些什么。
“你会诵诗,可会写字?”四阿哥开口问道。
“回四爷,奴婢只会认字,不会写字!”就我的字,写成那样,还是说不会写的好。
“哦?这倒奇怪。会认,竟不会写。可是写的不好?”他怀疑的看着我,在他眼中,我无所遁形。
“回四爷,是奴婢写的不好!”我目光避开他,照实回答。
“我记得你阿妈写得一手好‘颜’体,你阿妈未曾教你?”这四阿哥还真是不依不饶啊。
“回四爷,阿妈教了,是奴婢愚笨,没学好!”
“你可不是愚笨之人!”他从鼻中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我实在是不明白四阿哥说这话是何意,可也不敢问他,一时亭中安静没了声音,外面的蝉鸣显得越发的响亮。压抑的气氛让我有些喘不过起来,低着头猛吸气,也不敢看他,怕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却能把我瞧得透透的!
“你很怕我?”
“奴婢不敢!”
“是吗?你见十三弟和十四弟可并非如此,这是为何?”声音不温不热,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猛的跪到地上,这四阿哥问的问题还真是尖锐,说怕他吧,说不定会让他以为他很残暴专制,所以才会怕,一个好的君王只会让人们‘敬’他,而不是‘怕’他。说不怕,又会觉得以下犯上。
我字字斟酌道:“回四爷,奴婢只是觉得贝勒爷您铁面无私,不徇私枉法,能处处为天下人着想,奴婢打心眼里敬佩四爷。奴婢对四爷是敬佩,不是怕!”
他不说话,在想些什么,渐渐地膝盖有些发酸。
“你起吧!”
“谢四爷!”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又听见他道:“这样恭维的话不适合你!我希望下次能听到真话!”
我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答话。
“回吧!莫让热气打了头!”他摆了下手,让我回去。
“奴婢告退!”我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慢着!”
我停住脚,转身等他继续。
“以后不要再念那样的诗了,在宫里,那是忌讳!”就连忠告的声音都是冷若冰霜的。我真怀疑,他对他的老婆也这样吗?
“谢四贝勒爷教诲,奴婢记下了!”
“去吧!”
回去我便一直在想,为什么四阿哥说恭维的话不适合我?我的演技有那么差吗?还是我生来就是说实话的料?这样不好,不适合在这人人虚伪的皇宫里生存。还是他的眼睛太过睿智,我这点小心眼在他看来就如透明的一样?啊,头疼!跟这个未来的雍正爷说话可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