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片片花瓣飞舞,轻轻落在了那头银色的长发之间。他累了,仰面躺在了地上。明月的光淡淡的将他笼罩着,银白色的头发比月华更美,那张面具反着金属的冷色,永远不带任何表情,也不会出现任何表情。坚硬的,不会软弱。紧闭的双目微微抖动了一下睫毛,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空听力滑雪,渐习伤人泪。
缓缓将面具拿下来,放在自己的眼前望着。苍凉感由心底而生,他见到了她,可是却不能以真面目相视。他怕的,怕她还在恨他。虽然过了十年,可恨有可能不会减少。她是个倔强的人,认定了便很难改变。所以,应该还在恨他吧!
梨花飞入梦,晓是旧人来。镜湖仙足舞,轻风无人伴。
月光清冷,云丝缓缓缠绕。天空犹如深紫色的水晶,星星稀疏的挂在上面。此时残阳宫山底,一队快马停了下来。二十九个身影,二十八个黑衣,只有领头人身穿一套雪白长袍,银色的滚边在月光下闪着迷离的光。他,正是由宫里连夜赶路到这里的慕容轻影。此时,他仰望着这座山,眉头紧紧的锁起。他在宫中测查了三天,然后才得知安妃的一切。残阳宫的细作,偷偷报讯的人。他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他还是疏忽了。枕边的人都是细作,那其他的人他还能相信几个?
“末萧,你先潜入,看看絮儿是否真的在这里。”他沉声道,心里似乎在压制着什么怒火一般。
二十八骑之中出来一人,伸手将背后的长剑解下来,“是。”他说话简单,一双眼睛带着凛凛寒气。手握长剑,指骨突起,轻扬缰绳,如风离去。
风凛冽的刮过单末萧的耳边,带着一种让人寒冷的味道。他手握缰绳,然而心里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十年前他看着自己的主子逼的她心冷断肠,十年后,他又看着她死心死灰的被他带回离宫。
十年浮华,她洗尽身上戾气,留下的无非是一种让人再也舍弃不了的怜惜。她黯然伤神,经常独自一人望着那片罗湖。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当初。当初那个雪后的天,她那惊慌的一刻,他出身前来救她,她冷静的望着他离去。
单末萧叹了口气,许是他永远都无法成为她的依靠,她毅然不会讲出自己心里的话。月色如洗般的照在他的脸上,长发飞舞,冷酷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与忧伤。他深深叹了口气,眼睛望向高耸的山脉,一刹那间,眸子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出来……不要躲躲藏藏。”
暗中的人由路边的沟壑里冲了出来,身穿黑色的常服,胸前则是一副残阳图。“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里来我们残阳宫?”
单末萧冷冷的扫过他们,“我并不知道这里是残阳宫,听说山上有千年灵芝,所以今夜前来索取。”
对方冷哼一声,显然不在意他的回答。手中刀光一亮,“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长剑如冬日冰消,所到之处一阵寒冷。他飞身下马,墨发随着动作飞扬而起,冷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人,手起剑落剩下的无非是再也没有呼吸的尸体。血液顺着银白色的剑刃流下,落在地上染出一片红云。他轻轻擦拭,将剑收回鞘中。脱下一件地上尸体的衣服,简单的换上,头发用黑色的缎带束着,只是眉宇间仍有那么一抹除不去的杀气。
顺着山道而行,他只是缓步的走着。若是以前,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上残阳宫,然后不顾一切的带着她回到自己主子的身边。可是如今,他心里似乎不情愿。不知是因为不想看见她不愿意的眼神还是不想让自己心里有种违背的情愫,他极力的控制着,然而却不知情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萌发,直到如今,他才醒悟,或许在那日雪后,他便再也忘不掉了吧!
单末萧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原本在他那张冰冷的脸上很难有笑容,然而今夜他却自己笑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似乎连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仰头望天,她在宫里的日子他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如今,她离开了,主子却要让自己将她带回来。而自己呢?他扪心自问,似乎很难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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