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了一所宅子,收获了一个女儿,从经济学的角度考虑,很难测算出这笔生意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失去了一个女人,实现了一桩愿望,用现实的迫切需求去衡量,吴有为觉得自己的付出,还是比较划算的。
女人是女人,女儿是女儿,在吴有为的眼中,二者有着绝对的区别。女人不过是发泄情欲的工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可以说贱如敝屣;女儿则大大的不同,女儿的身上流淌着的是自己的血,是自己生命存在的延续,有了她的存在,从此也就结束了被人骂着绝八代的历史。
没有子嗣的人生是绝望的人生。有了女儿,吴有为还觉得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份职责,对未来也多了了一份希望,所谓有了目标,活着便有了动力。
吴有为的身旁从来就不缺少女人。肖莉莉当初企图以孩子相要挟,欺他无人照看孩子,那一天真的是为难了他,而今危机轻松化解,这个女人的存在与否,对他来说就显得不重要了。现在好了,女儿已经名正言顺,原配的夫人也未跟自己反目,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了。吴有为相信,少了肖莉莉一个女人,还会有赵莉莉、钱莉莉等更多的女人爬到自己的床上的,美好的生活必将更加美好,纸醉金迷的人生仍然会无限期的继续下去的。
自从二奶事件画上了句号,吴有为在H市的行为稍稍收敛了些。但是,胡胜男想让风流成性的吴有为从此金盆洗手,显然有些不太现实,她是一心想向这个方向努力的,吴有为却不会那样轻易的就范。
嗜好如同烟酒。不同的烟,不同的酒,吸入口中,喝进肚里,感觉是绝对不一样的。女人亦然。不同的女人,不同的风韵,床上的情调也大不相同。让烟鬼和酒鬼戒掉烟酒不易,让吴有为戒掉女人同样很难。
在H市,胡胜男可以处处防着吴有为,甚至在床上还可以检查他的“家庭作业”,但是出了H市,她也只有望着吴有为的车尘兴叹的分了。
在追求中寻找刺激,在刺激中疯狂追求。亲生女儿吴梦露由胡胜男负责照应,吴副总经理猎艳生涯,重又回到了之前的自由自在的日子。大权在握,挥金如土,佳人如酥,日夜风流,人生无怅恨,逍遥好时光。
倚香偎软的情境固然美妙,风花雪月的时光却也易逝。转眼间,到了G省盐业公司收购嘉信公司的日子。吴有为和庄来福一样,收购合同签订之后,是毫不怀疑自己将来会执掌嘉信公司的半边牛耳的。
两个人的信念虽然一致,但是行事的方式却有所不同。庄副总经理是牢牢地抱住陈总经理的大腿不放,完全依靠陈总经理的举荐;而吴副总经理不仅伺候好了陈总经理,还把手伸到了G省盐业公司,他希望能够做到双保险。
G省盐业公司的孙副总经理,长年负责全省的食盐调配计划,多少年来,吴副总经理跟他是没少打交道。食盐计划是需要钱养着的,没有私下里的手脚,公司里的配额便会少得可怜,慷公家之慨,富私家之库,这样的事情吴副总经理是没少干。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这么多年来的幕后交易,无疑培养了两个人之间一段深厚的情谊,如今嘉信公司即将换主易帅,委托孙副总经理多多关照还是很有必要的。
委托不能空口白话,必须要有实际的行动。吴有为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早在听到盐业公司准备收购嘉信公司的口风时,就把孝心奉献给了孙副总经理。在得知吴副总经理的来意后,孙副总经理起初推托不肯接受,说在盐业公司的这块地盘上,自己说话的分量有限,不能保证能够实现吴副总经理的愿望。吴副总经理认为孙副总经理是在谦虚,诚恳地问孙副总经理需要多少钱打点就能搞定。孙副总经理说不是钱的问题,这件事情只要贾君之总经理肯点头,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阻碍。
贾君之总经理有一个绰号,人称“假君子”。吴有为平常很少跟他打交道,对他的脾性嗜好不是很了解,当然不敢贸然的给他行贿。他担心弄巧成拙,连现在的饭碗也保不住。因此,他只能留下孝心,委托孙副总经理上下周旋,帮忙打点,告诉孙副总经理如果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及时的通知自己。
钱,孙副总经理是笑纳了,但是打点的结果却并不如吴有为的意,因为当孙副总经理到嘉信公司宣布干部任命时,他的位置并没有改变。
说孙副总经理不想帮吴有为的忙,那可真是冤枉了孙副总经理。事实上,G省盐业公司的领导班子和嘉信公司的领导班子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在干部任免和利益分配出现歧义时,一把手的意愿从来都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的。也就是说,贾君之总经理心里有了人选,盐业公司里的其他领导班子成员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即便孙副总经理一个人不同意,也不能改变事情的最终结果。
同样是面对挫折,有的人选择了妥协,譬如庄来福副总经理,时间不长,便扑倒在新主子宁向前的怀里,听他号令,供他驱使;有的人则选择了报复,阳奉阴违,背后使坏,吴副总经理就是这样的人。
无论是按照论资排辈,还是凭借社会背景,最有希望获得晋升的吴有为,结果没有得到晋升,心里有一些疙瘩是在所难免的。如果说这次嘉信公司的总经理和书记的人选,都是从省盐业公司派下来的,吴有为倒也不会生气,他生气的是总经理的人选居然是嘉信公司的人——一个常年在基层卖命的分公司的经理。
唉!这个宁向前算是个什么东西?在吴有为的眼中,宁向前充其量就是一个小瘪三,是一个连女人都守不住的男人。嘉信公司草创迄今,他何曾有过机会跟吴副总经理平起平坐过?可以这样说,没有吴副总经理当初的提携,就不会有宁向前的今天的辉煌;也可以这样说,正是因为有了吴有为当初的举荐,才造成了吴有为今天的落魄。不是仗着女人有着几分姿色,这家伙指不定至今还在生产一线做着他的技术员呢!
陆紫菲!这个自己曾经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美丽女人!如今想来,红颜祸水这句话说得是一点没有错的!这次如果没有陆紫菲在背后做手脚,宁向前是断断不可能爬到总经理的宝座上去的。这次她居然也升迁了,从嘉信公司直接调到了省盐业公司,从此捧上了金饭碗,这个倒也不是十分可恨,可恨的是自己想她的身体,用电话招她幽会,她居然抗命不遵,连电话也不接了!这不明摆着是要强迫自己断了吃她豆腐的机会么?此种行为跟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人生在世不称意,岂将脑袋埋裤裆?别人让我不舒服,我必让人塌层皮!吴有为从来就不是一个孬种,这口恶气是断然不能够咽下的。
工作上的消极怠工,那是不用说的。干得太好,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犯傻不是?关键还要想出办法来,整治整治宁向前这个家伙,不能让这家伙的工作干得太顺心了。
吴有为潜心想了一个星期,决定以己之长,攻人之短,就从销售工作上下手,给宁向前一个下马威。
要玩就玩阴的!最好是能让宁向前一下子跌到爬不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构思,一个大胆而又绝妙的销售计划,在吴有为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买单子。
有了好的计划,还要有好的方法去实施。首先,搞好内部关系是很有必要的。没有内鬼,计划的实施就无从谈起,销售分公司的上上下下,都是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跟自己很是一心,唯一怀有二心并有可能泄露天机的人,公司收购之初已经离开了销售分公司,这个人就是陆紫菲。
内部协同好了,外部的配合也必不可少。外部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盐业公司,没有盐业公司的人配合,计划容易泡汤,因此,凡是跟嘉信盐化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出面打一声招呼是很有必要的;另一方面是选择合适的盐企,备选的单位倒是不少,考虑到地理因素及人际关系,这家盐企必须远离嘉信公司,并且跟嘉信公司很少有来往为佳。
在众多盐企之中,吴有为最终锁定了一具面孔,这个人就是临海盐化公司的赵总经理。吴有为跟赵总经理不是很熟,因为同行的缘故,两个人在省盐业公司举办的活动中见过数次面,属于点头之交。虽说是点头之交,却也是神交已久,每年年初,两家公司为了争夺盐业公司的蛋糕计划时,是没少在私下里较劲。
从114查询台上,查到了临海盐化公司的办公室电话号码,吴有为便给临海盐化公司的赵总经理打电话。寒暄几句之后,吴有为就把话头扯到销售上,他问赵总经理:“赵总,最近临海盐化公司的盐销量如何?”
一提到销售,赵总经理在电话那头就抱怨上了,说道:“唉!有你吴副总经理在,其他的盐企能有好日子过么?”
电话这头的吴有为听了就笑,说道:“赵总,你想不想销盐?想销盐的话,你就请我吃大餐!”
“真的假的?”赵总经理当然不会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便跟吴有为调笑道:“只要你吴副总经理肯赏脸,别说是吃饭,桑拿、按摩一条龙服务,到时候让W市最漂亮的小姐伺候你,让你来了就不想家!”
赵总经理所在的临海盐化有限公司地处W市,跟H市毗邻,地下岩盐资源丰富。临海盐化公司创立时间不长,销路问题一直制约着公司的发展,常常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紧迫感。
“还是赵总经理了解我,一下子就点中了我吴某的命门。”吴有为在电话这头咯咯的笑了起来:“好!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到W市找你!”
赵总经理只以为吴有为是在开玩笑,电话一撂,便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二天,赵总经理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临近吃午饭时,突然接到吴有为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W市了,让他赶紧过去接风洗尘,践行自己昨天的诺言。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句话看来只能对个人而言。大家同属国企,素无个人恩怨,不管是来蹭饭的,还是来交流的;不管是来考察的,还是偶尔路过的,只要来到自己的地盘上,尽一尽地主之谊是很有必要的。
朋友来了有好酒,吃喝玩乐一条龙。花公家的钱,快乐自己的身心,在这件事情上,每一位国企老总从不含糊,都是无比的慷慨。
席间未谈销售的事情,赵总经理数次问起吴副总经理来W市的目的,吴副总经理笑而不答,他是要看赵总经理招待自己的诚意如何,才能决定是否把单子卖给临海盐化公司。席间只管把酒言欢,东拉西扯,酒喝好了,去泡桑拿;桑拿泡好了,趁机找小姐;小姐御幸过了,吴有为感觉比较满意,才提起自己的正事来。他从轿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条印有字迹的编织袋,把它递给赵总经理,问道:“赵总,认识这条袋子么?”
“你当我是喝多了么?”赵总经理醉眼朦胧的接过袋子来,反复一看,说道:“这个怎么不认识!不是你们嘉信公司的包装袋么?”
吴有为说道:“赵总,这条袋子现在属于你的了!”
“什么意思?”赵总经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吴有为:“吴老弟驱车二百多公里,难道就是为着给赵某送一条袋子么?”
“当然不是!”吴有为笑着说道:“赵总,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你忘记了么?”
“你昨天说什么话?”赵总经理用手挠着头皮,站在那里苦思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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