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畏畏缩缩,疑神疑鬼,不敢走出这间病房,每天闭上眼,就会做噩梦,梦到被她凌虐致死的女孩,还有被她撞死的那对情侣,后来,她的精神崩溃了,抢了我口袋里的钢笔,用钢笔生生地戳穿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洒得到处都是,就连天花板也被染红了……”
欧阳绪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就如刺骨的寒风,冷到骨髓里,“女孩死后,她的父母嫌弃她丢人,甚至不愿意替她收尸,委托我们将她埋葬。你看,人类的感情是很薄弱的,就算起初深爱你的人,也会因为你沾满鲜血的双手而忌惮你,厌恶你,最终抛弃你。”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王威受不了地抱住脑袋,狂躁地大叫。不对,欧阳绪说的不对,他的儿女永远不会嫌弃他,不会厌恶他,他们最爱的就是爸爸了!
欧阳绪唇角冷冷地勾起,沉声道,“小王,病人狂躁症发作,拿镇定剂来。”
守在病房门外的护士听到之后,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注射器里面已经装有半针管的透明液体。
王威下意识往后退,既气愤又慌乱地叫道,“不要过来,我很正常,我不需要镇定剂!”
欧阳绪冷笑一声,“所有病人都不喜欢打针。小王,把注射器给我。”他伸出右手,护士听话地将注射器放到他手中。
他握住注射器,大步跨过来,王威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已经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手起针落,注射器里面的液体缓缓注入他的身体。
药物反应很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觉得眼皮沉重,好想睡一觉,他硬撑着,努力睁开双眼,瞪着欧阳绪。
欧阳绪淡淡道,“小王,准备手术。”
“是”小王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王威用力咬了咬舌尖,剧痛让他头脑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推入手术室,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难闻的药味,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恐慌。
“你,你要做什么?”王威瞪着欧阳绪,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
欧阳绪戴上橡胶手套,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一步步向他靠近,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一九四九年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精神病学家Moniz发明了一项手术,全称是‘双侧前额叶脑白质切除手术’,它能让患有狂躁症的病人减少冲动攻击行为,变得温顺,噢,当然也有后遗症,它会让你失去记忆,丧失很多功能,准确地说,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说着,他在王威脑袋上抚摩,似乎在寻找切割的位置,平静地叙述,“只要切开头皮,打开头盖骨,切除前额叶就可,大脑本身并无感觉神经元,所以,你一点都不会感觉到痛,等你睡一觉醒来,那些麻烦事就都忘记了,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他的手指在王威的头上摩挲,就像抚摩一件上好的艺术品,低沉的声音徐徐道来,却让王威害怕到极致,他双股战战,眼睛惊恐地睁大,嘴唇直哆嗦,“不,不要,我不做手术。”
冰冷的手术刀在他头上轻轻摩擦,欧阳绪的声音犹如地狱魔音,残忍而冷血,“你以为,走进这家医院,走进我的手术室,还能由着你么?”
欧阳绪就像杀人不见血的魔鬼,用语言扰乱人的心智,王威恐惧到极致,就连镇定剂也不能控制他了,他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发疯般地嘶吼,“放过我,求你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欧阳绪挑了挑眉,“你现在不过是我手中的玩/物,还能给我什么?”
王威身体一僵,很快又急迫地说道,“钱,钱,我可以给你钱!”
欧阳绪嗤笑,“听说你破产了,能有多少钱?还是留着那些钱给你自己买一副棺材吧。”
“有,有,我有很多钱……”似乎意识到这句话有问题,王威又连忙改口,“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十万!”
十万块,对于一个普通医生来说,已经很有诱/惑力了。不过,欧阳绪丝毫不看在眼里,语气淡然,“抱歉,比起十万块,我对你的大脑更感兴趣。”
失去记忆,失去性格,失去思考的能力,这些都令王威感到恐惧,他不要做行尸走肉,他必须想办法逃离这座可怕的精神病院。他握紧双拳,急切地跟欧阳绪谈着条件,“二十万,我给你二十万!”
欧阳绪用手术刀拍了拍他的额头,淡淡道,“二十万啊,足够你换一个肾,多活十年,切除额前叶不过是失去思考的能力而已,活着就很好嘛,何必浪费钱呢。”
王威震惊地睁大眼,“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患了尿毒症,只有五年生命?还是知道你其实被人收买,为了给孩子留下三十万所以泼人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