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长者赐不可辞,老夫人都把东西拿出来了,琪姐儿能不收吗?”大夫人轻斥一声,看到老夫人将那方砚台拿出来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极为不满,洪州铭送画不成该送银票的事情更让她心里不快,但她终究是经过事的人,知道事情不能逆转之后,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娘~”洪月翎没想到母亲居然会向着吴思琪说话,不满的叫了一声,轻轻地看了一眼在母亲另外一侧的大嫂兼表姐小方氏,道:“不是女儿眼皮子浅,见别人得了好东西就眼红,着实是祖母这次偏心太过了,那方砚台可是足以世代相传的宝贝,别说她一个外姓的,就算女儿都不能要。还有爹爹也是,一贯的恭顺祖母,祖母偏心那个外姓人,他就也把那人当成了宝贝疙瘩,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不得……”
“不许胡言乱语!”大夫人打断了女儿,将她可能出口不逊的话堵在嘴里,但不得不说的是女儿这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也觉得那方端砚应该留给洪家的嫡子嫡孙,而不是吴思琪这个外姓人,也觉得丈夫心疼这个外甥女心疼得有些过了。只是她和女儿不一样,她是长辈,那些话洪月翎说了不过是女孩儿不懂事,拈酸吃醋,她别说说出口,就连听了也是不妥当的。
“我哪有胡言乱语?”洪月翎知道母亲面上对吴思琪倒也亲热,但实际上却非常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吴思琪的。她忿忿道:“也不知道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生生哄得祖母眼里只看得见她,恨不得把她压箱底的东西全给了她。”
“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方氏瞪了女儿一眼,道:“你要是能像琪姐儿一样,一有时间就到安院侍候,多陪陪你祖母她老人家,她定然也一般疼你!”
“娘,您别总说这个!”洪月翎浑身一冷,微微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的靠近方氏,而后不满的道:“娘,您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有多怕祖母,还总提这个!”
“是你先提的!”方氏白了女儿一眼,却还是伸手牵着她的手,道:“娘知道你胆子小,但是你不在你祖母跟前多露露面,又怎么能指望她多疼你几分呢?竹姐儿和兰姐儿都比你强。”
“我也想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敢!”洪月翎嘀咕一句。
“没出息!”方氏白了女儿一眼,心里却叹息一声,她知道女儿为什么怕老夫人,其实她也怕啊!
别看老夫人现今和寻常官宦人家的老封君好像没什么太多不一样,无非不过是脸色更红润,精神更矍铄,更显年轻而已。这样的她和隔几年总要去燕州驻守,经历了关外风霜,比同龄人稍微沧桑几分的洪州铭站在一起,更像姐弟而不是母子。但是,方氏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婆母绝不是个寻常的老封君,而这一点,京城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知道将府的这位老夫人不一样,或者说是不得了!
这个不一样,不得了不是因为她有个曾经带着大魏朝的军队杀出赫赫威名的父亲,不是因为她有个壮烈牺牲的丈夫,也不是她有两个都被封为将军的儿子,而是因为她自己!
她是安国将军洪州铭母亲,是已故的卫国将军洪易霖的妻子洪耿氏,是已故的耿大将军唯一的后人,更是大魏朝建朝至今唯一的一个女将军青鸾将军耿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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