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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出貌似铁一样证据,说她出轨,有外遇。很多很多照片,她辩白无用,照片不会说话,也不会替她讲出那些背后故事。
然后,他把孩子们从学校接走,从此不让她跟她们见面。
要见面唯一条件就是,离婚。
他都做到这等地步了,她却还幻想着用死亡让他记住自己,让他后悔,让他伤心。
现想想,谢悠然不知道那时候,自己脑子到底是怎么想,搭到哪一根线上,以至于让她相信,她死了,他会伤心,会难过,会后悔!
谢岚山说,自杀是亲者痛仇者事情。
没错,是这样啊,为什么不死一次,她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谢岚山跟着走了出来,他也是给吓怕了,抓着她手,小心翼翼地问:“是要回病房吗?”
谢悠然摇了摇头。
谢岚山立即杯弓蛇影般紧张起来:“那你要去哪里?”
“回家,替你和妈妈取些衣服过来呀。”
谢岚山这才注意到自己衣服一片狼污,上面有汗迹,有血印,还有谢悠然呕吐剩余物。因为神经太过于崩紧,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是有多脏。
谢岚山不禁有些汗颜,但他坚决地说:“你回病房,我自己回去拿就好了。”
“可是,你要陪妈妈呀。”谢悠然眨眨眼睛,轻声说,“我都没事了,不过是回家拿几套衣服,坐车去坐车回,没什么。”
谢岚山仍是不依。
谢悠然就说:“爸爸,你还是不信我吗?”她叹口气,“我是很懦弱,但不代表,我就有勇气死第二次。”说着,她轻轻拍了拍他手,“陪着妈妈,她要是醒来,告诉她,她女儿活明白了。”
她说得太坚定,谢岚山只好依了她,却一直将她送到医院外,看着她上了车。
车子滑出老远,谢悠然回头,还可以看到父亲站医院门口,万般不放心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又落了一串泪。
她很不想哭,很想坚强一点,可是,不知道是眼泪太浅,还是现实太伤感,让她总是忍不住。
就像她忍不住,车子行过一段后跟司机说:“转道,去鸣锣湾。”
鸣锣湾是这城里繁华地段,宛南平名下百利商城总部就设其中心位置。
如不出意外,这时候他应该是。
果然,前台小秘书说:“宛总办公室。”
教养和习惯,让谢悠然即使是跟宛南平闹得厉害时候,也没有上他公司里来丢过人。是以,小秘书并不知道她和宛南平已经闹婚变了。对她这个老板娘,她笑得很是甜蜜殷勤,并且看她脸色不好,关心地询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她帮忙给宛总挂个电话。
谢悠然摆了摆手,一语未发进了电梯。
她知道自己现样子不算好看,但是透过电梯光滑镜面看到自己真容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脸色青灰,嘴唇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把腌过头了老咸菜,又像是一朵残破枯萎花,毫无光泽与生息。
说她是人真是勉强了,应该说,她就是一抹生魂,因着后一口气,留恋于世,可笑地不肯离开。
她有些惊惶地拢了拢头发,又有些绝望地扯了扯自己衣服。
她忽然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来,她青春美貌时候,激不起他爱,现这样出现,就能换来他半点怜惜么?
过去多日,她难道还没有受够教训?
她扑到电梯口,疯狂地按下面楼层,试图阻止电梯向宛南平所位置靠近。
然而,天总不遂人愿时候多。
偏偏,电梯门开那一层,居然就让她见到了宛南平。
他没有办公室,他正和一群衣冠楚楚人站电梯口等电梯,那张显不出岁月年龄脸上,堆满了春风得意笑容。
他整个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气概。
结婚之后,他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日,外人眼里宛南平,一直都是成功,精英,婚姻失败,他身上显不出半点痕迹。
谢悠然想,或者她今日来也是对,不经历痛对比,大概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失败和落拓。省得总藏有不切实际幻想,幻想着他离开她,也是会伤神,会后悔,他所做决定,只是一时冲动,他对她,也还有爱,只是年日益久,他藏得深,他不知道,所以,她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