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郎媳妇此番敬茶得的钱,少说也得十二两九百六十文钱。”
吴氏掰着手指头噼里啪啦一通算下来,直把姚舜英听得目瞪口呆。可怜她两世为人,一说到算账呀数字呀便大感头疼。我的娘耶,三婶真是深藏不露,口算能力居然这么强,姚舜英自认便是扒拉算盘珠子都没她算得快。可惜了,她要是穿到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会计出纳的不二人选。
吴氏算完,意味深长地看着田氏道:“大嫂,虽说新妇敬茶的钱婆婆不该过问,可差不多十三两银子这么多,她怎么也该拿出些来孝敬你一番才说得过去,二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王氏埋头使劲刷着陶罐一声不吭,仿佛没听到一般,田氏的脸色却很不好看。
半个月前田氏因为三房两口子的不和太明显,实在看不下去了告到婆婆跟前,李氏想着大儿媳妇毕竟是这个家的未来当家人,便不再瞒她,将龙舟赛期间李大椽和孙眉娘的事情透露给了大儿媳。自此田氏看吴氏的态度便有了明显的变化,因为同情怜悯,容忍的时候居多。
这个吴氏,近段日子为着老三不怎么搭理她,看家里人谁都不顺眼。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儿媳妇只刚进门还未正式相处,她便要挑唆自己婆媳不和吗?
田氏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淡淡道:“无论多少总归是大郎媳妇自家的私房钱,她便是要拿出来也该是拿给人家亲家祖母亲家母吧。咱们都是过来人,谁不明白新妇敬茶拿出的鞋子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其实没有家中长辈姐妹的帮忙,单靠自己哪能忙得出来。”
吴氏不软不硬地碰了个钉子,借口菊娘尿尿,悻悻然走开了。等她一走,一直沉默的王氏狠狠啐了一口道:“还真亏得她了,竟然不嫌麻烦地去打听人家红包里头封了多少,我都替她臊得慌。这么丢咱家的脸,娘知道了又要怄气。算得这么清楚,只怕一整日都在琢磨这事吧。成日里偷懒只想着少做事,脑子里头却尽转着些不好的念头,难怪不得他三叔欢心!”
蓉娘冲姚舜英吐了吐舌头,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赶紧低头装聋做哑。
吴氏似乎抱着全世界人恨我我恨全世界人的想法,继续在厌物的角色上越演越投入。不知道是不是新婚夫妇的如胶似漆刺激了饱受丈夫冷落的她,她专门盯住刚过门的蓝秀凤,以长辈的名头支使得人家团团转。比如李氏让蓝秀凤和姚舜英在家做饭洗衣服,她便将自己的被月信弄脏的裤子,菊娘不小心拉了屎拉了尿的衣衫统统丢给人家,那被褥床单也是隔三差五地换洗。长辈的威风比李氏这个当家人和田氏这个正牌婆婆还耍得足。
李氏和田氏对这一切如何看不出,但想着借此考察考察新媳妇的品性也好,便不动声色地任由吴氏折腾。蓝秀凤的祖母青年守寡拉扯大儿女,那是苦水里头泡出来的角色,人家对这些哪能想不到,早就教了孙女应对之法。所以蓝秀凤对吴氏的故意刁难,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凡事总是爽快麻利地做好。回到房里却委婉地透露给李兴元听。
李兴元感叹着媳妇的懂事大度,待她越发温柔体贴。内心却心疼自己的新婚妻子,到底忍不住设计让李大椽亲眼目睹了吴氏在新妇面前的丑恶嘴脸。吴氏当晚便挨了收拾,这回李氏懒得出面,田氏王氏更是假作不知。吴氏躺在床上哼哼了两日见没人搭理自己,回娘家嫂子又不喜,只好含羞忍垢爬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听从李氏的安排,再不敢轻易作怪。
而那段日子家中除了姚舜英蓝秀凤之外,几乎也没谁愿意搭理她。
李氏让吴氏吃了一通苦头之后,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姚承恩出面狠狠训斥了一通李大椽,勒令他放下孙眉娘不得再冷落吴氏。正好那段日子李大椽从往日跑船的旧友中得知孙眉娘并没有怀上心情苦闷,一天晚上喝多了酒,到底还是碰了吴氏,没想到吴氏竟然有了身孕。这事儿对吴氏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对李大椽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不管三房两口子如何看待这事,反正对于整个李家来说还是算喜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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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上周住院落下的两更还上了,如释重负,不然老有欠账的感觉。血拼节马上便到了,看文的姐妹们肯定有坚持到临晨准备抢个先手的,祝你们以满意的价钱淘到自己中意的东西。霜坚持不住要关电脑了,明日看能捡个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