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孩子,穆瑾欢随即转身,轻轻将流萤拥入怀里,心疼的柔声安抚道。
“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交头接耳,目光不停的在她俩身上瞥过。异样的目光不断的落下来,她终是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嗓子。
“看见一个孩子被欺负,你们却像看好戏一样站着,真是可笑!”
这话说的,当场就有人脸拉不下来。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转身离开,熙攘的人群也纷纷都散了。调皮捣蛋的孩子或一哄而散,或被各自的爹娘领了回去。
空荡荡的巷口,穆瑾欢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流萤,又是心疼又是苦涩。
她从来不知,她身为一介巫师,却如此脆弱不堪。
“流萤,走,我们回客栈。”她说着,将她慢慢扶起,就要往外走,却明显感受到她抗拒的动作。
不解的看了看她,发现她仍是低着头,遂不明就里的问道,“怎么了?”
流萤没有说话,却也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良久,她才慢慢的抬起头。随着她抬头的动作逐渐上升,穆瑾欢真真切切将她右脸上的狰狞看的明明白白。
那四处蔓延的疤痕,一直向下延伸到脖子的喉咙位置。
没有黑纱的遮挡,她的真容在一瞬间暴露无遗。晌午有些灼热的日光寸寸照在她的脸上,却依旧暖化不了她眉宇间的荒凉和清冷。
“流萤…”穆瑾欢张了张唇,只觉得喉咙中苦涩一片,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你害怕吗?”
冰冷淡漠的话语,没有任何情感,仿佛凝固的冰块。她与她四目相视,眼眸中晶亮的可以看见彼此的倒影。
静默片刻,穆瑾欢定定的看着她,嘴角忽然咧开,笑容满满,宛若暖阳。她伸手,带着宠溺的意味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终于找到你了,怎么会害怕呢?走,我们回去。”
一瞬间,流萤眼中亮晶晶闪过一些光芒。看她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不敢置信,“你…真的不嫌弃?”
“你明明比我大,人前人后却总爱一口一个‘姐姐’叫着。这我都不嫌弃,你还有什么能让我嫌弃?”她笑,假装瞪圆眼珠子,故意装出生气的模样去逗她。
流萤破涕为笑,见她好不容易笑了,穆瑾欢才慢慢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视线移到她的身后,那她一贯戴着的黑纱已经被人撕扯的不成样子。
念及此,她从袖子里取下自己常用来蒙面的白色面纱,贴心的替她戴上。
目光无意划过狰狞的面庞,心中再次震撼。流萤虽然已经存活于世二十多年,但,多年来她一直跟着奶奶生活。没有离开过宿安,接触的人少之又少,心智虽然成熟,却仍旧像孩童一般纯真。
至于她长不大,以及脸上狰狞的疤痕,穆瑾欢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问出口。毕竟,她是巫师。巫师的家族和风俗,都是她所不了解的。
只是,她眼底慢慢浮上的落寞,怎么也挥之不去。
系好面纱,穆瑾欢牵着她,选了一条人少的小道,正往回客栈的方向走去。虽然小道路途有些长,不过比起被普通民众当异类一样看待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路线。现下,要让流萤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隔了许久,穆瑾欢问出心中的疑惑,“流萤,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巷口?还有,你的黑面纱是怎么掉了,露出面目?”
流萤微微一顿,神色古怪的道,犹豫了许久,才老实交代道,“客栈里来的那位国舅爷,他身边的侍卫,似乎有些不对劲。直到其中一个侍卫鬼鬼祟祟的出去了,我就偷偷跟了上去,想看看是否有不良企图。然而我……”
“然而你不仅跟丢了人,还迷路了对吗?”穆瑾欢接着她停顿得话语说了下去。
流萤沉沉眸光,应声未语。虽说平安县城不是什么繁华之都,但是对于人生地不熟的流萤来说,迷路是必然的。
人烟稀少的小道,两边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再不然就是荒废之地。路边,不知名的野花,骄傲的盛开,即使没有香气,却也春暖花开,朝着太阳的方向勇敢活下去。
“穆姑娘,请留步!”
突然,有人在身后将她喊住。她与流萤双双回头,看到来人均是一愣。
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