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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不知道拔了多少字剑,眼看着天色就要发暗,自己得回去了。
她咬咬牙,把束袖口的绑带解下来,蒙住双眼。
她模仿着下雨时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风声会告诉她周围的动静。
一旦摒弃了视力,苏苒之感觉自己的一呼一吸都清楚许多,就连远处有菜虫在啃食菜叶子,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这种情况下,苏苒之感觉这剑——如臂使指!
虽然还是慢,但苏苒之却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果然,这样才是适合我的练法!”
这里若是自家院子,苏苒之真能练到明天去。
但她身为外门弟子家眷,晚上就不能随便乱跑。只得在打更第一声响起的时候,对不远处依然闭目养神的菜园管事鞠了一躬,然后迅速往外门弟子的联排土屋那里跑。
—
到了土屋地界,出门散散步、唠唠嗑就不算违背规矩了。
最近天儿很热,几排土屋中间的柿子树下坐了一堆玩线绳、打络子的女眷们。
她们嫁人之前不乏家里有钱的,现在上山来必须自己赚评分,做完工后一般都是聚在一起玩耍聊天。
“你们说秦仙长家里现在还没人吗?苏苒之不是跟我们一起下工回家的吗?”
“这谁知道?人家关了门指不定在做好事。”
“没没没,我做饭那会儿亲眼看到秦仙长出去了,应该是往书院方向走了。”
“所以秦仙长今儿是专程去成衣铺接她的?”
“真叫人羡慕,我回去教训教训我家男人,成天不知道心疼人。”
“妹妹,你怎么知道秦仙长在心疼她?我今天顺路跟他们一起回来,一路上都是苏苒之在说话,秦仙长好些时候连回应都不回应的。她啊,我看就是脸皮厚,死缠着秦仙长。”
此话一出,良久的寂静。
说话的女人感觉到不对劲,转头一看,才发现苏苒之刚从她身边经过。
她手里提着剑,额际的发丝湿漉漉的。
这些话苏苒之自然是全听到了的,但她懒得计较。
不是因为她道德高尚,主要是一个个斗嘴过来太麻烦,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洗个澡再研究研究凤钗。
兴许是因为天黑的缘故,说话女人居然感觉这刚嫁过来才三个月的小姑娘眉目间带了一种……不好形容的,出尘的气质。
但她之所以能感觉出来,是因为她在去年外门弟子演武比赛时看到了天问长掌门。
那位也给人感觉十分出尘,简直就是话本子中描写的‘仙气飘飘’仙人的原型。
这种仙气飘飘,是普通人模仿不来的,看透世间万物的一种出尘。
女人惊讶到呼吸都暂停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只能看到苏苒之的背影。
她说:“兴许是我看错了。”
天太黑、眼花了也说不定。
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有那种气质,更何况,还只局限在眉眼间。
然而她这么想,身边却有人在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苏、苏面前好像矮了一头。”
以至于她没有再随口叫出苏苒之的名字。
“她是去练剑了吗?”有人转移话题,“怎么不在咱们院子里练,要不是舒玉妹妹说,我还不知道她居然会使剑。”
那日,舒玉带着一个甩鞭的姑娘去找苏苒之麻烦,原本就是抱着不好的想法——打伤苏苒之的脸。
事后就算秦无问罪,也怪不到她舒玉身上。
舒玉喜欢秦无很久了,她对苏苒之的敌意是最大的。
哪想到,苏苒之居然会武功,剑还使的一等一的好!
其他人原本还有人想说什么“她就是为人阴险藏着掖着呗”。
但很快就被另外一个姑娘打断:“苏苒之多好看?年纪小皮肤白,身段也是没得挑,如果她在咱们院里舞剑,你们能管好自家男人吗?”
其他人登时全都不吭声了。
当然,苏苒之压根没想这些,她只是单纯不喜欢被人围观。
受爹爹教育的影响,她从来都喜欢闷声发大财。
在人前暴露自己的所有实力,这种做法真的太蠢了。
只有自己有足够的底牌,才能明哲保身。
—
接下来三天,苏苒之每天吃完饭都会去练剑。
当然,她都是遮住双目来练习的,这样效率会更高一点。
几天下来,苏苒之的拔剑、出剑已经可以做到快、准、狠。
第三天她出剑的时候,那边胖乎乎的菜园管事震撼的直接坐起身。
他看着一身深色短打、剑在手中如臂使指的姑娘,小声自言自语:“这天赋、这用剑的能力,早该被破格收为内门弟子了吧!”
以剑入道也是一种成仙机缘啊,没道理不收内门的。
然而苏苒之不知道这些,练完剑她都会回家洗澡,之后就抱着凤钗研究,顺道在心里祈求下雨。
‘玩凤钗’这一幕被秦无看到了,他思考良久,说:“下月我休沐,咱们再去逛集市。”
这回他一定带够钱。
苏苒之:“……?”不是,您快醒醒,未来仙君不要老想着玩!
然而苏苒之飞快的转念一想,秦无是七岁就来了天问长,每日的生活就是修炼和吃饭。
这才练就一张没多少表情的脸。
他应当对集市还蛮好奇的吧。
这么一想,苏苒之立马点头如擂鼓:“好好好,去!”
但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下雨,把火灵之气想办法导出来。
只剩下不到五天的时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