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打满算才六十多平米,一个诊台,一个柜台,一个药柜,再加上几把破旧的椅子就是前厅的所有家当。
门没关,十三进去的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头顶上一台老旧的吊扇吱纽吱纽的转着,十三仰着脖子看了半天,真担心它会不会突然掉下来把谁脑袋旋飞。接骨他行,可脑袋掉下来,恐怕老头子来了也接不上去吧?
“师叔?”十三喊了一声,没人应答,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答。
想了想老头子说的师叔的名字,声音又加大了几分:“王三省——”
这一嗓子可算是把人喊出来了,里面内间的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穿着大裤衩大背心,脚上还踩着一双脱鞋,有着三分帅气七分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只是,这一身造型直接把他的帅气和儒雅破坏殆尽,剩下的是十分的不靠谱。然后,不靠谱的王三省同志冲着屋里招招手,对一个面色潮红,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说:“菲菲你先回去吧,改天再约你。”
女人轻捶了王三省一拳,飞快的瞟了一眼十三,踩着高跟鞋呱哒呱哒的小跑了出去。
“师叔?”十三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十三?”
“是我。”
“太好了,你可算来了。”王三省一拍大腿,高兴的手舞足蹈,不等十三反应过来,便一溜烟的跑回里屋,一阵短暂的乱响,老王同志拎着个很小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把一个信封塞给十三,着急忙慌道。“呐,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都在这里了,还有一千块钱你也拿着,里屋你一会看看,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扔了买新的,后面厨房里冰箱煤气罐都有,卫生间有热水器能洗澡——”
“师叔,你——”
王三省一挥手打断,用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语气深沉道:“十三啊,你来了就好了。上个星期,毛里求斯国王病的厉害,托了门路找到我了,可师叔我走不开啊,我这一走,医馆怎么办?患者怎么办?毛里求斯又不是咱华夏,顾不上了——不过医者父母心啊,你来了就好了,医馆交给你,我去救国王一命。”
说完,再不等十三问什么,拎着行李箱跑出门,大叫一声“泰克西”,开门上车,车轮卷起一阵尘土,在路口拐了个弯便没了影。
十三半张着嘴巴,算是给老王送行了,然后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心想:来之前老头子也没说这事啊?
不给他瞎琢磨的机会,门帘一掀,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儿就走了进来,看见十三那褶褶生辉的大光头和绣着大红牡丹花的长袍,愣了好一会,见他模样还算周正,不像是坏人,这才问道:“你好,我是来给我奶奶拿药的,王大夫在吗?”
“我师叔走了。”十三轻声说道。
“师叔?”女孩面露疑惑。“王大夫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短时间内回不来了。”十三摇摇头,搬出了王三省的话。“师叔说毛里求斯国王病的挺厉害,他出诊去了。”
“啊?”女孩儿一双很水灵的大眼睛瞪的更大了,然后红润迅速往上爬,接着银铃般的笑声便传了出来。
十三摸了摸光溜溜的后脑勺,莫名其妙。
笑了好一会,女孩儿才止住笑声,眼神中带着歉意,嘴角却是忍不住的上翘:“你刚才说,王大夫去哪了?”
十三眨眨眼:“出诊去了,给毛里求斯国王看病去了。”
“毛里求斯?”
“是啊。”
“你不看电影吗?”
“我们村儿没电影院,电视只能收到三个频道,怎么了?”十三更纳闷了,师叔去治病跟我看不看电影有什么关系?
女孩儿强忍着笑意,说:“毛里求斯是共~和~国啊,你知道吧?知道共~和~国吧?”
十三干巴巴的点头:“怎么了?”
女孩儿终究是没憋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共~和~国,没有国王!”
十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然后变黑,眼皮子跳啊跳的,很想破口大骂,最终是忍住了,直觉告诉他,他被不靠谱的师叔给坑了。在那信封里翻了翻,不错,里面不只有一千块的现金和营业许可证及卫生许可证,还有一张手写的合同,是租房合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租金一个月三千,水电物业费自理,而到期时间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