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直一代曲艺戏院极为繁荣,仅仅是戏园子、说书摊子,便有南市一带十二所,旧城厢一带八所和码头一带洋玩意儿八所。
但泥人张最爱去的,却是东北城角沽直影院二楼的戏院大观楼!
武破奴来到大观楼的时候,正是南方名角儿梁素兰来沽直巡演的时候,梁素兰乃是南北四大名旦之一,此番北上也是有意由曲艺最为繁荣的大沽口入京师,效仿昔年徽班入京,曲艺为之一变的盛况,闯出一番天地来。
名角名角,有人捧就是名角。
但真正要成个留名千古的角色,非得在京师闯出一番名堂不可。
此番巡演声势浩大,便是昨日鼓楼一斗,夜里阴兵过境死人无数,都未能遮得了这里的盛况。武破奴来此,也是料定泥人张绝不会错过这番热闹的原因。
没待武破奴等多久,戏院里就转过来一个老头儿,穿的是粗布衣裳,寻常打扮。
唯一特别的就是一直将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传言泥人张袖子里时时刻刻都在捏着一团泥,打眼前走过了什么,没一个呼吸,手中的泥就捏了出来。
但他不给别人看,怕漏了‘神气’。
泥人张总说,他捏的泥里面有人的神气,所以才能如此栩栩如生,手在袖子里捏泥的时候,眼看不见,只能根据那股‘神气’,捏的神形俱全。一旦显露,就走漏了那人的神气。
那人回家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泥人张是手艺人,不敢害了人去,所以捏神儿的时候,都要拢在袖子里。非得掐灭了其中的神气,才能漏给其他人看。
武破奴和泥人张一个照面,便感觉自己矮了一丝。
有一股气机莫名的被摄去了他的袖子里,尤其是体内孕育的太岁血肉,竟然和泥人张袖子里的东西,有一种生机相连的感觉。
莫名的,武破奴一低头,就感觉到了泥人张的人袖子里有一个核桃大小的自己。
武破奴不敢大意,昔年西洋来的什么摄魂师,搬弄着一个巨大的机器,老沽直人都叫它‘摄魂机’。
那洋人成天给人摄影,被人研究出来,是摄取了一丝魂魄印在洋画片上,栩栩如生的样子,但人的精气也随之被摄走了!
西洋人整日摆弄那机器,拍了成千上万张‘画片’,终于有一日被人看穿了他的西洋景儿,当即便有江湖同道找上门去,要让他烧了那些邪门的画片。岂料那洋人信口胡来,仗着西洋的军舰和皇帝求着他们的仙药,硬是不肯交出来。
那影楼之中,千千万万张画片,却要窃了皮影戏的一条道途,糅合了西洋什么灵修之法,另开辟了一条‘摄影’道途。
甚至要分身千万,到那画片里面,把自己转化为纸片人证得长生!
好一场斗法,沽直的同道齐心协力,烧了他的影楼,毁去了那千千万万的摄魂画片,断了那邪门的道途。
其中武破奴也有出力,那时候圣教也看不惯洋人,便让他和武行一起在港口拦着洋人的援兵,和一群‘骑士’大打出手,暴揍了他们一回。
而据消息灵通的乌鸦所说,泥人张便是那次斗法的一个关键人士。
洋人布下摄魂大阵,困住了道士、法师们的一缕魂魄,本身又和摄来的魂魄藏在阵中,打造了一个小大沽口,若是辨认不出来他的魂儿,打破那摄魂大阵,困住的魂魄就出不了,但要打破摄魂大阵却要在万万千千的老百姓中,找出洋人的魂魄所藏。
而且那些魂魄还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对应的老百姓少说也是重病一场的下场。
当时泥人张便捏出了洋人摄影师的泥人,叫回了他的魂儿,打破了摄魂大阵……
武破奴敬佩泥人张的本事,也佩服他败了洋人,便拱手为礼,道:“后学末进,玄真教执事武破奴,见过泥人张!”
泥人张打眼睛里盯着他。
他的眼睛细看很不寻常,眼光就像钉子一样从瞳孔里射出来,要把你的魂儿,影子统统都钉在地上,钉在脑门上。
武破奴却巍然不动,他所练的僵尸白骨掌已经修成了异术,有一身铜皮铁骨不说,双掌号称黑煞掌,练得毒砂掌力,一掌下去皮肉无损,内里糜烂,更有毒砂之毒蕴藏,中者若非杏林第三境的高人相助,否则必死无疑。
而异术便是白骨煞气,乃是从白骨中提取的一种如磷火一般的毒煞,令人触之皮肉溃烂,乃是冷火所烧。
一掌下去,漫天碧火。
所过之处只余下光溜溜的一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