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掩饰,就证明他的猜测越是接近。
手腕上有伤痕的话,那说明了什么?
自杀?
又或者,至少是自杀未遂!
闻言,沈言渺咬在他手上的牙齿渐渐放松了力气,此时此刻,她就宛如一只被狮子逼到悬崖边上的小狐狸,一身伤痕还没有退路。
唯一的生机就是,这一只狮子会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靳承寒感受着小狐狸慢慢放松的警惕和戒备,他又继续说:"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至少应该知道,即将设计我婚戒的设计师,她的身体状况到底能不能坚持到设计稿完成。"
他的话仿佛一记闷棍狠狠砸在她的后脑,是啊,他都要和林之夏结婚了,她还在担心什么呢?
人人都说他和林之夏郎才女貌,般配登对。
新婚燕尔,佳人在侧,想来,他也不会再对一个早就离婚的下堂妻,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沈言渺终于停下了自己自救般的动作,她缓缓坐直了身子,又无声地将手腕上的表带解了开来。
一道又一道颜色深沉的旧伤纠缠在一起,赫然陈列在她纤细白皙的腕间,像是被什么划伤,但是伤痕却比刀疤要浅得多,也要粗得多。
靳承寒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过那一条条伤疤,他忽而讽刺一般轻笑一声,没有什么情绪地反问:"这又是怎么撞到的?"
沈言渺立时就将手腕从他掌心撤回,明明是早就治疗痊愈的旧伤,被他一碰竟然莫名其妙就觉得发疼。
"是斯卡伯勒海边的贝壳。"
沈言渺努力收敛起心里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她拼命让自己不要去回忆那一段时光,竭尽全力说得云淡风轻:"捡贝壳的时候,不小心划在礁石上,就变成这样了,也没别的了。"
她说着,平静淡漠地垂下眼眸,又继续不痛不痒地说:"至于婚戒设计,我暂时可能没有办法完成,靳总要是着急的话,大可以重新找设计师。"
她一口一个靳总,恨不得时时刻刻提醒他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平静淡漠到让人气急败坏。
靳承寒蓦然冷声冷气的扯了扯唇角,他又重新一身西装笔挺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垂的脸颊,说:"不急,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恢复,不过你拖得越晚,我在伦敦呆的时间就会越长,如果这是你要的结果,我是没有什么所谓!"
一双水晶般的眼眸微微闪了闪。
沈言渺纤细的手指紧紧抓在桌边上,她其实没有什么反击之力,她早就知道的,所以就不挣扎,也不白费力气。
"我知道了。"
沈言渺依旧没有抬头,那一张娇俏的小脸儿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只是波澜不惊地开口,说:"如果这是你要的结果,我也没有什么所谓。"
"那样最好。"
靳承寒只是清冷漠然地留下这一句,然后他转身就往包厢外面走去,步子很大,也没有什么留恋。
沈言渺微微抬眸望着他离开的宽阔背影,她倏然无声地牵了牵唇畔,自顾自低喃道:"对啊,是很好。"
一别两宽。
后会无期。
的确是很好。
可是为什么,她居然想要哭呢,这难道不是她认为两个人最好的结果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