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搀扶着钻入小门,白三娘这才喘了口气,只感到后背黏黏的,轻纱紧贴皮肤,露出大好曲线。
白三娘又派玉儿赶走惊动的守卫,这才安了心,徐徐道:
“没想到以刀术称雄两道的戚天王,竟然藏了一手好收放。”
白三娘又喘了几口气,身子无力的贴在戚笼胸口,轻声道:“如梦里着惊,如悟道忽醒,如皮肤无意燃火星。”
戚笼目光一亮:“夫人好眼力。”
只这一句,便道尽了他刚刚方寸地间,‘合便是收,开即是放’的拳劲窍要,甚至隐隐点出了‘圆觉’二字。
佛落武人身,便是‘圆觉’,具足重德叫做圆,照破无明称做觉,简单来说,便是四面八方即是一地一方,周身劲力亦是一劲一力。
“萧道人是我派的,是为从赵黑手中救走你,府中全是李伏威心腹,我指派不了。”
“那晚的动乱我是恰逢其会?”
“一半是如此,李伏威放手施为前,大本营不能有失,他要将可能的绊脚石全扫干净,另一半则是有人想你死,不是白家,是另一股你无法想象的水下势力。”
白三娘想了想,又低声道:“我暂时还不清楚白家是否有其它人参与其中,但赵黑绝对是那股势力在此地的重要棋子。”
戚笼想起了前几任城主的各种意外,以及‘笔记’中记载的,那条关联各方势力的‘线’。
“你也是?”
“我只是外围成员,是赵黑把我发展成下线的,他们对李伏威也有安排,不过不清楚他是成员还是棋子。”
“你的目标是什么?”
“脱离那股势力的掌控,我需要天王助我。”
“帮你杀死赵黑?”
“不,”白三娘红唇勾勒出一股魅人笑意:“我需要戚天王帮的,是在团练新军开拔的前一日,破了萧道人借军势摆下的十面埋伏。”
戚笼眉头缓缓扬起,嘴里吐出三字:“有意思。”
“戚天王所求,无非是段家老少平安,只要妾身在,黑山城中又有谁能威胁的了他们?”
“包括李伏威?”
白三娘眼神闪过一丝复杂:“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咯咯,戚天王考虑如何,若是嫌价不够的话,加上妾身如何?”
背后久久不见人声,镜中亦无人影。
白三娘心一急,连忙转头,却已不见戚笼身影。
……
“赵老管家,新账已做出来了,没问题。”
赵黑沟壑纵横的老脸阴沉沉的,弓着身子走着,脚下躺着被他掌毙的四具商人尸体。
“日后一律用现银提货,同样事情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赵黑眼阴神狠辣:“不然,后果你们明白。”
一群商人汗如浆下,再抬头时,已不见了赵黑身影。
……
“那老货人真狠啊!”
河口街的一条小巷子中,癞小三头皮发麻,他亲眼看到那个不起眼的小老头前脚还笑眯眯的,后脚悍然出手,把人脑壳当纸一样揉捏,抓一个碎一个。
他裤裆有些湿意。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他猛一回头,瞳孔猛的睁大……
几乎同时,赵黑站在癞小三之前所在的巷子中,背着双手,三角眼阴冷的左右扫着。
巷中无人。
日头斜照,赵黑的影子忽然拉成一条黑线,再现身时,手上多了一只黑皮老鼠,鼠毛粘稠卷在一起,散着一股臭味。
赵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指头一掐,老鼠眼珠子立刻变成了血色,表皮没有一丝伤害,但皮毛下的所有脏器已成一团肉泥。
“呵呵,小老儿倒想看看,谁在算计着我。”
赵黑甩掉老鼠,示威般的阴冷一笑,在巷道中缓缓踱步,手掌擦在墙壁上,抹出墙粉,时不时的轻轻一按,数尺厚的墙壁没有变化,但墙后之物却炸成糜粉,那可能是一条拖把、一座水缸、一只箩筐、一张……
赵黑双眼一眯,精神似是抓住了什么,脚尖一点,上半身立胀大了一倍,眼珠圆瞪似鬼,半白短发根根竖起,无声无息间,半个身子已陷入墙壁中,猛的一拔,‘撕拉’一声,一卷画被硬生生扯出,同时场面一变,黑气滚滚间,一只獬豸巨兽从天而降,脚下风雷初起,地面轰然一震,神兽燃烧着的火睛方一垂落,眼前便已没了人影。
“哎,人老了,就连这种风水小玩意都能晃神了,老喽,老喽!”
獬豸缓缓低头,不知何时起,一颗大洞自心脏部位生出,胸口四周燃着黑火,透过心脏,可以看见一老儿背着祂,在昏暗的小巷子中颤巍巍的走着。
獬豸无声怒吼一声,巨大的身子化作一副火图缓缓落下,化为灰烬。
秋风未到蝉先觉,暗算无常鬼不知。
过了许久,一阵微风吹过,挂画的墙面似风干了千年似的,化石成砂,倾泻而下。
墙后站着一人,背着身子,一手捂住癞小三的嘴巴。
“戚兄弟你——”
癞小三抬头,一滴鲜血落在脸上,然后戚笼身子一软,推金山倒玉柱倒下,一手顶着地面,张嘴,牙缝里全是血丝,但他在笑。
“老阴货,你露真招了,下次见面,便是你的死期!”
秋风未到蝉先觉,暗算无常鬼不知。
青山只会明今古,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