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路下去,众人开始在石渣路上开始颠簸。
纪墨问,“去会馆干嘛?”
岑久生道,“当然是去卖货了。”
“会馆可以卖货?”在纪墨的认知里,会馆一般是负责同乡交谊之类事情的。
“北方最大的会馆就是这帮子山东佬开的,”岑久生解释道,“你可以吃饭,可以住宿,想住的好一点,还能给你个小院。
最重要的是,这里可以谈生意,谈完生意,还能让你囤货,跟货栈差不多吧。”
“反正就是打着会馆名义做生意的地方。”纪墨一下子就明白了,笑着道,“你还别说,叫会馆比叫什么仓库、货栈大气多了。”
“安山是大城市,你以为呢!”岑久生得意的道,“回头我就带你去转转,好好见识一下。”
纪墨哑然失笑。
这家伙前面还北岭狗、北岭狗骂的起劲呢。
进入会馆以后,彻底没有纪墨等人事情,他吃了点东西,在房间里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哈欠连天,打开房间的门,看到保庆和麻三等人在门口院子里一颗大树下底下打纸牌。
杜承灏的面前堆着一摞的铜板和纸币,高兴地道,“瞧瞧你们这点本事,怎么跟我斗?”
“老子不玩了!”孙成飞一气之下丢了牌,面前的钱一推,“你们自己玩吧。”
杜承灏道,“输不起就别玩。”
“得,别吵架。”纪墨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看见岑久生没有?”
“我在这呢。”岑久生从一面夹墙后面走了出来,“后面是厕所。”
“我知道了,”纪墨从麻三手里接过来茶杯,“谢谢。”
“镇长,你老是跟我说客气话。”麻三笑着道。
岑久生道,“老疙瘩,怎么说,现在跟我去市里转转?”
纪墨问,“我大姐他们离这里远吗?”
岑久生道,“不远,有十几里地,咱们赶马车,一个钟头就到了。”
“她跟我大哥在一个地方吗?”纪墨问。
岑久生道,“是的,现在去?”
“那就麻烦你了,”纪墨想着无论如何得去看看他们,不然这一趟来了,总感觉差点什么,“我把茶喝完。”
岑久生道,“不着急。”
纪墨一边吹拂着茶叶一边问,“货出完了?”
岑久生昂头道,“那是当然,只要是咱们大东岭出来的货,这帮子山东佬都是抢着要。”
纪墨道,“她们没少赚吧?”
岑久生笑着道,“老疙瘩,就是我知道,我也不能跟你乱说,不然失了规矩。”
“我就是随口问问,”纪墨无所谓道。
喝好茶后,他跟着岑久生刚上马车,朱大富和邱家兄弟也跟着出来了。
朱大富道,“我去看看你家老大,不琢磨他一顿饭,这趟就等于白来了。”
“对。”向来少言寡语的邱文居然跟着附和了。
说着,三个人就坐到了车架子上。
刚出二里地,朱大富就把岑久生撵到了一边,一个响鞭甩出去道,“你给我指道,我来赶,别看你跑道多,就你这驾车的本事,离老子还差十万八千里。”
“放屁!”岑久生不服气道,“我赶一百里地,不伤牲口,你们光图个快,牲口全让你们累完了。”
“胡说八道。”朱大富懒得和他争辩。
一路疾驰,左拐右拐,最后在一处高矮不一的贫民区里停了下来。
把马车寄在附近的一处人家,穿过密密麻麻的巷道,岑久生敲响了一处低矮的瓦房的门。
半晌后,门才从里面打开。
是一个头发凌乱,颜色憔悴男人。
纪墨半晌后才敢道,“大哥......”
他简直有点不敢认。
“纪林。”朱大富大声道,“你这是咋了?”
纪林挤出一点笑容道,“你们怎么来了?”
纪墨道,“我们到安山有点事情,顺便来看看你们。”
“进屋吧。”纪林慌张的让开路,请大家进屋,“我这地方小,没地方,让你们看笑话了。”
朱大富道,“纪林,你这是咋弄得,腿怎么了?”
纪林道,“圆木滚了下来,没注意,这就让砸了。
没事,我这包的石膏,医生说过阶段就好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纪墨看着纪林的胳膊底下拄着一支拐杖,一只脚悬着,眼泪水差点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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