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崇正书院虽然学风颇正,但免不了有些纨绔子弟,骄娇二气也少不了,我还是有些遗憾该把你送到青檀书院去吃吃苦。”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只是时过境迁,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爹,我看青檀书院也未必就有多好,连那武勋子弟都能去……”少年有些不服气。
“混账话!”中年男子浓眉一掀,“你懂什么?那冯家儿郎在山东所为岂是你这等无知少年明白的?”
见父亲怒了,少女赶紧缓颊,“君庸,休得胡言,山东平乱朝廷上下都赞不绝口,若非如此东昌府章府尊怎么会升迁回京,而父亲如何能去东昌府?”
见少年还有些不服气,中年男子也有些发愁。
他也知道自己儿子虽然聪颖过人,读书没问题,但是年龄摆在那里,而且也没有像其他官宦子弟那样过多接触时政朝务,这在当下就越来越是问题了。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觉得自己下一步恐怕也要好好多提点一下,看朝廷秋闱春闱大比的调整方向,未来时政策论分量还会越来越重,这是大方向大趋势。
儿子后年秋闱问题不大,但是春闱就不好说了,还得要帮他补一补,哪怕下科不行,也要争取下下一科考中进士,吴江沈家子弟可不能在自己儿子这一代身上堕了门风。
“君庸,杨文弱、侯氏兄弟他们这些人你可以好好结交一下,多向他们学习。”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崇正书院有方阁老点拨,固然不差,但是青檀书院在许多方面也一样不差,韩敬、练国事和许獬,哪一个都不差,都是下科春闱三甲的热门人选,甚至不比金陵白马书院和崇文书院逊色,冯铿能入青檀书院,你以为就那么简单?汝俊兄可不是轻易推荐人的,此中必有深意。”
“爹爹?”少女讶然的目光透过帷帽纱帘望过来。
乔应甲、林如海、沈珫三人都是同科,只不过林如海是三鼎甲,而乔应甲则是二甲进士,至于沈珫则是三甲同进士了。
乔应甲是北人,但是却对南人并无多少偏见,所以沈珫与乔应甲同科也算是有些交情,反倒是林如海虽然和沈珫是苏州同乡,却和沈珫关系一般。
盖因林如海却虽是三鼎甲出身,但却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径,固然受宠于皇上,但却和许多自诩有风骨的文臣拉开了距离。
巡盐御史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且一干多年,深得圣眷,只不过却赶上了新皇继位,这就有些尴尬了。
若说沈珫之前对林如海的境遇没有半点艳羡,那也是假话。
既然身入仕途,谁不想步步高升在更高的位置上干一番更大的事业?
忠君为民,为万世开太平,这本身就就是作为士林文臣的终极目标,只不过有些时候却由不得自家。
“汝俊兄对此子推崇备至,直言此子或许经义尚有不足,但将来或许有房乔商辂之能。”沈珫犹豫了一下,才对自己女儿和儿子说出这样一句话。
沈珫也是在获知自己被晋升东昌府知府之后才去拜会乔应甲的。
乔应甲此时仍然担任巡漕御史,但是关于他下一步去向已经是满天飞了,有传言他要去工部担任右侍郎的,也有传言说他也要担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亦有传言其要去南京担任吏部左侍郎的。
因为乔应甲在这一趟山东平乱中与李三才联手大受好评,而沈珫此次恰恰就要去民乱中心区的东昌府担任知府,所以免不了就要谈及山东之事,在说到冯铿时,乔应甲就赞不绝口,给沈珫印象极深。
能让乔应甲这般夸赞的,岂是等闲之辈,只是年龄上让沈珫很是惊讶。
房乔商辂,这是什么样的评价?房玄龄乃是前唐宰相不必多提,而商辂亦是前明谨身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真正的阁老,这等评价出自口风严谨的乔应甲之口,简直让沈珫不敢置信。
沈珫这番话一出口同样也让女儿和儿子震惊,这个评价太夸张了,乔应甲纵然再是欣赏此子,也不该有此评语才对。
“君庸,宛君,此话听过便过。”沈珫沉吟了一下,“虽说汝俊兄有些言过其实,但也足以说明此子绝不简单,君庸日后若是有机会,亦可结识一番。”
“父亲,这冯铿可是青檀书院学子。”沈自征忍不住道:“而且还是武勋子弟。”
“那又如何?囿于门户之见,岂非自缚手足?你们崇正书院就这般心胸?还是你自己眼浅心窄?”沈珫忍不住道:“若真是如此,那这崇正书院的书不读也罢。”
见父亲又有些生气,少年不敢再说话,倒是少女宽慰父亲:“爹爹不用这般气恼,想那崇正书院名满顺天,岂会这般心胸狭窄?”
“唔,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与志存高远者为友,自家方有上进的机会,便是政见有所不同,亦可以君子相处之道相待。”沈珫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我相信杨文弱、侯氏兄弟这些人也会赞同我的这个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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