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飞天时,却忽然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
对于夫君身法超过自己,田五娘只有喜悦,见他正玩的开心时停下来,轻声问道。
林宁喘息着尴尬的笑了笑,道:“内力跟不上了。”
前世开车烧油,今世跑路同样耗费真气。
宗师境可形成无漏身,真气在体内自行循环生生不息。
只要不连续爆发大招,基本上不用考虑真气不足的问题。
可林宁不过一个一流高手,体内真气就那么多,却用上了战斗机的发动机,还连续轰鸣了这么久,自然被抽干了。
见林宁双股战战,虚弱的几不能立,更遑论行,田五娘轻笑一声,上前将林宁背起。
背起……
“悲愤”的林宁将一颗“螓首”靠在田五娘的肩头,嗅着淡淡的香气,又嘿嘿乐出声来。
田五娘闻之浅浅一笑,眸光柔和。
她行走了一段,忽又问道:“小宁,今日姜太虚二人未出手相助,你果真不在意么?”
林宁呵呵笑道:“娘子,你且记住一言: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其实换做是我,在稷下学宫见学宫被强敌来攻,也未必会出手。不过……”
说着,他忽地想起最后时刻姜太虚的脸色来,好似有些不对啊。
“不过什么?”
听田五娘追问,林宁将心中疑惑说出。
田五娘闻言,蹙了蹙眉,道:“小宁,我能感觉到,后来他一直在看天诛。他会不会……”
林宁仔细回忆了下最后姜太虚的神色,点头道:“八成是认了出来……”
他面色凝重起来,天诛对于寻常武人来说,只是一把神兵。
但对于极于剑道剑心通明者来说,却意味着一份传承。
这是千年前剑圣的衣钵,上面留有剑冢万般剑法中最强大的剑意。
甚至,有踏出最后一步的契机。
对于三大圣地而言,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事。
若非如此,侯万千也不至于被坑的这般惨。
不过……
林宁缓缓道:“娘子,就我所知,天诛和倚天,两把剑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剑冢传承吧?”
田五娘点头道:“正是。倚天为根基,天诛为剑圣佩剑,蕴含至高剑意,万剑归宗。”
林宁笑了笑,道:“如果姜太虚问起你,切记不可说倚天在咱们手中。侯家父子的行踪,也绝不能被他知道。只要不知道,那么一切都好说。当年剑冢覆灭,背后就有三大圣地的影子在。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既然如此,只要咱们隐匿了倚天剑的存在,只一把天诛,绝无可能破至武圣。如此,给彼此也都留下了余地。”
田五娘提醒道:“却瞒不了一世,短时间内,我无突破成圣的可能。”
林宁弯起嘴角道:“不要那么大的压力,我指望的不是你成就武圣,而是……战争。从这些日子八叔在榆林城搜寻的消息和姚广时带来的大齐各地的消息来看,战争真的不远了。秦、楚、齐三国粮价飙升,竟还因为天灾,不住的吸收流民为兵,扩军备战。三百年一次的轮回又到了,所以,今夜我才没有让你们联手去杀陆道生。我岂有不知放虎归山留后患的道理?只是,一旦大战起,便是如他这样的江表虎臣,也难得幸免。越在第一线,越容易陨落。我又何必让你们为一个极大可能战死的人去厮杀?而一旦大战起,三大圣地就没有功夫来理会咱们小小一个青云寨了。”
田五娘闻言,回过头,眸光如星辰般明亮的看着近在咫尺鼻息可闻的林宁,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林宁忍不住在她薄唇上亲了亲,月光下,田五娘美的不似人间凡女,清丽无双。
毕竟是在露野中,田五娘俏脸上飞起一丝晕色,不过目光并未闪避,仍旧看着林宁,等待答案。
林宁笑道:“我们自然是要脚踏实地,好生发展壮大,当然,要闷声发大财。我们欠缺的东西太多了,粮食只是其一,还有铁器。如今我们是将好些个山寨搜刮干净,凑出的铁来打了农具耕作。若非如此,咱们山寨连开垦农田都办不到。但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更多的铁器。我们还需要冶炼人才,木工、铁匠甚至更多的农夫……咱们山寨底子太薄,想要壮大,只能慢慢的来。”
田五娘点点头,道:“以前山寨只是为了生存,并无余力来做这些。”顿了顿又问道:“我们会做到什么地步呢?”
林宁呵呵笑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青云寨并非一定要称霸天下,为皇为帝。我们没有这样的野心,只是尽力去做到最好。对我而言,这些都只是其次,我们一家人能永远开心的在一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月夜下,田五娘背负着夫君前行,听闻此言再度回首,与林宁四目相对间,情意浓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