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生将手中方天画戟狂舞,大半功力集于戟上,迎退了那道剑气,身形巨震。
又以余尽功力,拦下皇鸿儿的偷袭。
“噗!”
饶是以陆道生高绝的功力,遭受两大高手的合击,也让他吐出一口血来。
“啊!!!”
陆道生震怒,仰头怒啸一声,一击击退田五娘。
余下十一太保亦以死相击,付出三条性命的代价下,终于击退了猛下黑手的皇鸿儿。
“都住手!”
林宁再度喊停,对陆道生沉声道:“陆道生,你可以小视于我,但我与草原圣萨满忽查尔平辈论交,能上稷下学宫与夫子坐而论道。能否心怀苍生,却轮不到你来质疑。”
与忽查尔平辈论交是占了他以为田五娘和忽查尔她娘的闺蜜的缘故,按理说还能长一辈,不过想来陆道生不会信,所以自降了一辈。
陆道生闻言,以他的心性,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向了姜太虚。
姜太虚点头道:“林郎君的确上过夫子山,夫子言其为天人弟子,命吾追随学习。”
陆道生心中倒吸了口凉气,如何还敢再轻视眼前少年?
沉吟稍许,陆道生缓缓道:“我本出身微寒,曾受大恩于宋思成。今他死于非命,其子女求于我门前,此恩怨不可不解。不过……”
林宁呵呵笑道:“国难当前,还望将军惜此身。何不等这波乱世度尽,天下安宁,将军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后,再登我青云山,论个是非生死?”
陆道生闻言,怎会不知林宁的拖延之计?
先前交手之年轻姑娘,看起来连双十都不到,却已经练到这个境界。
再给她十年,谁能想到她会高明到什么地步?
到那时就不是论是非生死了,而是上来送死。
不过,今日再打下去,显然难再讨到好。
他自信可全身而退,可他手下跟随多年的亲兵,怕要死伤殆尽。
“小郎君,你是不是傻?为何要放虎归山?”
皇鸿儿显然不赞同林宁的软弱,转头对姜太虚道:“我想起来了,陆道生是楚国镇守吴郡八州的行营大总管,和你们齐国挨着,你们两边爆发了多少回大战了,齐国也没讨到什么好。今日你和吴媛若和我们联手,把他留下来,你们齐国以后要少死多少人?”
虽厌恶妖女惯会妖言惑众,但连吴媛也看了过来,显然,她被说动了。
而就在姜太虚沉吟思虑之时,林宁却摆手道:“今日到此为止,我实不想因青云之故,使得江南百姓受战乱之难。”
又对姜太虚道:“纵然没了陆道生,还有李道生、刘道生。吴郡乃楚国大郡,不会轻易让齐国夺了去的。”
姜太虚颔首,收敛了心神。
最后,林宁对陆道生言道:“将军,或许在你看来,我一个齐国的山贼,担忧楚国百姓性命,荒诞可笑。但,我林宁所读圣贤书,义之所向,九死尚无悔,又何惧耻笑?”
陆道生此刻已经大半相信眼前这少年之言了,他现在才发现,这少年生的如此俊俏,芝兰玉树,气度不凡。
一个能与忽查尔平辈论交,一个能与夫子坐而论道的少年,值得他重视。
陆道生点点头,缓缓道:“本将今日才相信,草莽之间多豪杰。既然你一个齐国绿林,都为我楚国百姓担忧,本将今日岂能再出手?就依你之言,待天灾过后,民生安宁,本将再上你青云山,来一场了断。”顿了顿又道:“无论如何,今日本将见到年轻一辈能有如此出众人物,不枉此行。”
说罢,深深看了林宁田五娘一眼,转身离去。
其麾下剩余八位太保,带上死去的四人,跟随离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呼。”
待这江表虎臣离去后,林宁刚吐出一口气来,皇鸿儿就气鼓鼓道:“喂,小郎君,你是不是傻?今天明明可以将人留下,你却放虎归山,难道就不怕后患无穷?”
林宁摇头道:“这人若只是皇城司的人,今夜就留下他了。可他是楚国重臣,那就不可轻动了。”见皇鸿儿气鼓鼓,林宁难得说了句软话:“今日多谢你了。”
皇鸿儿闻言,脸上怨气登时消散大半,弯起嘴角道:“小郎君,你准备如何谢我?”
林宁呵呵笑道:“让我娘子陪你练剑如何?”
皇鸿儿笑意一滞,幽怨的瞪了林宁一眼后,一转身便飞回客栈。
姜太虚和吴媛看起来有些心事,二人并未多言,客套几句后,也回客栈歇息了。
林宁看着法克大师一家,拱手道:“今日有劳大师了。”
法克哈哈笑着,大手抓着光头,道:“洒家漂泊半生,如今好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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