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祗若忙上前来挽住廿廿的手臂去,“姐姐生我的气啦?”
廿廿轻叹口气,拍拍祗若的手,“宫里不比别处,步步规矩。更何况你现下的身份也变了,你不再只是我的妹子,你更是睿亲王福晋呢。”
祗若静静垂首,“姐姐教训得对,我如何连这些都敢忘了?我若是一人不仔细,不仅仅牵连咱们家,更会拖累睿亲王府。”
廿廿点头,“那你这么长的工夫,又是去哪儿了?”
祗若轻轻咬了咬嘴唇,“我是遇见二伯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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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收紧了指头。果然如此。
廿廿面上倒没露出什么,只是点点头,“遇见禧恩,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叫你竟耽搁这么多工夫么?”
祗若低低垂下头去,“姐姐有所不知,二伯哥和三伯哥成婚之后,便搬到别院去了,不再与我们一个屋檐下住着。故此便是一家人,我也有些日子没见过他,这既然见了,好歹也得上前去问个好,说说话儿。”
廿廿静静抬眸,“若是往常,你这么说倒也罢了。可这是年下,禧恩和惠恩两个就算成婚后分门立户,可到了年下也还是要回王府来一起祭祖守岁不是?你们家里头该是从小年儿祭灶就在一处了,又何至于是今日才见着的?”
祗若摇头,“……便是二伯哥和三伯哥回府里来,却也终究内外有别不是?端端自然在前头与兄弟们欢聚,我在后头就只与嫂子们一处,奉着婆母欢坐说话儿罢了。”
“二伯哥和三伯哥便是进来给婆母请安,我这当弟媳妇的要见礼,也只能是隔着帘子道一声好罢了,并没机会对面说两句话的。”
“故此虽然说是一家人,却也在二伯哥、三伯哥成婚另立门户之后,便没这般近便了。”
廿廿点点头,“禧恩和惠恩并不是老福晋所出,既然成婚自然要分户单过。那今儿你们俩这是碰了面,是禧恩有许多话要与你说;还是你有许多话要与禧恩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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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说得已然是十分克制,可是祗若却还是微微一怔,脸色有些苍白下来。
她深深垂首道,“……实在也不算是我们两个谁有话要对彼此说,也实在是赶巧碰在了一处,这便先从家里的事儿说起,结果因年下家里事儿多,这便东说一桩,西说一桩地,合在一处倒说了好半天的话。”
“实则说的最多的,还是端端为老玛母刻印诗集的事儿。家中的诗稿整理,自然有端端和我,以及大嫂帮衬着;可是端端终究是亲王,年岁又小,故此外头的事儿也不便他亲自出面,这便还要有赖二伯哥从中走动……”
看着若若这般尴尬,廿廿心下又哪里忍心呢,这便忍住一声叹息,握住若若的手,重又展了笑颜,“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你们能为太福晋办这事儿,自然是当子孙的孝心,我自是最赞成不过的。你们两个既然说的都是这事儿,那便耽搁了工夫也不打紧。”
祗若这才松了口气,“姐姐不生我的气了?”
廿廿无奈地笑,“我便是着急,又何至于要生你的气去?”
廿廿拍拍祗若的手,“如嫔那边厢也等了你好半天了。你快去她那边儿瞧瞧她去吧,也省得她跟着一起放心不下。”
祗若这才笑了,赶忙行礼,“妾身谨遵皇后娘娘口谕!”
廿廿含笑瞪她一眼,“……只是一宗,去了如嫔那儿,就别说方才那起子话了。就寻个旁的由头,说因别的事儿耽搁了吧。”
祗若自然也明白,赶紧道,“那是必定的。再说如嫔娘娘她也不算认得二伯哥、三伯哥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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祗若这才如释重负地去了。廿廿则自己垂眸坐着好半晌。
月桂不放心,轻声劝解道,“……宫里原本就人多,今儿进宫领宴的人就更多,奴才瞧着外头哪哪儿的都是人。三格格与禧恩阿哥说话,周遭必定也都是人来人往的,两人又都是睿亲王府一家人,这自然是没什么打紧的去。”
廿廿轻轻叹口气,“瞧瞧这两日禧恩哪天当值,寻个清静的日子,传他来见我,就说我要问问御茶房的差事。”
月桂将这事儿说与四喜,四喜忖了忖,都没敢叫五魁去传话儿,而是自己个儿亲自去将这话转告了禧恩。
禧恩一听,登时便有些觉察,这便恭恭敬敬地跟四喜透话儿,“……可是我这些日子来侍奉不周,有什么差事叫皇后娘娘不满意了?”
四喜摇摇头,“怎么会呢。皇后主子一向是用人不疑,既然禧二爷被派了御茶房的差事,那皇后主子便自然是放心的。”
禧恩心下便反倒“咯噔”一声儿。
既然不是差事上的事儿,那便是私事了。
禧恩这便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来见廿廿。
禧恩也聪明,便是皇后娘娘不问,可他还是从自己在御茶房的差事上说起,将林林总总的公事全都与廿廿奏报了一遍。
廿廿点头,“别看你年轻,可是你的细致和周全却是旁人难及的。将御茶房交给你经管着,我自放心。”
当这些公事当挡箭牌都已经说完了,禧恩跪在地下,心下已是一个劲儿就剩下打鼓了。
廿廿半晌才缓缓问,“……前儿你福晋和惠恩的福晋也一遭儿进宫来领宴。我隐约瞧着,你福晋仿佛也已经有喜了吧?”
廿廿说着抬眸看向禧恩,眉眼之间尽是柔和笑意,“禧恩你瞒得倒紧,连在本宫面前都没先说一声儿。若本宫早得了信儿,也能叫奴才们多看顾着你福晋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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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虽说满面笑意,眼神柔和,可是禧恩却是耳畔雷声隆隆,眼前仿佛一片寂寂雪野。
他先是有些发懵的,随即却也迅即就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他黯然垂下头去,缓缓道,“回皇后主子,正是如此……皇后主子真是明察秋毫……”
“并非奴才故意隐瞒不报,实则倒是奴才也是眼拙,原本竟然也还不知晓。都是奴才之妻进宫领宴回家去之后,因稍有些咳嗽,奴才请太医来瞧,这才知道她竟然已经有喜了……”
廿廿含笑拍手道,“原来是这样!那便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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