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心里竟出了无法形容的怪异之感。
既有对那片剑光的敬畏,又有一丝感慨:“心正方可意正,意正方可感悟大道,尤其这个人走的还是心剑一路,剑意可撕开黑夜,可见煌煌之威,只是有这等剑意之人,怎么……”
他缓缓摇头,无法理解:“怎么会在一百年前,做出这等无耻之事来?”
……
……
“那边,是那恶贼出剑了吗?”
“是他,是他,他……他这一剑,比三天前还要可怕……”
“可惜了,若是有这样一剑护了瑶池国,我们还怕什么鬼神之祸?”
无数瑶池国修士望着那一剑,也不知生出了多少纷繁念头,或是庆幸,或是恐惧。
庆幸是亏得有这一剑在此,不然谁知道瑶池国什么下场?
恐惧的则是,这一剑居然比鬼神之祸还要可怕,若是发起威来,谁能抵挡?
……
……
“呵呵,有趣,有趣,这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还强!”
而在另外一处,瑶池国内无人在意的小酒馆,众百姓尽皆慌乱之中,却有人稳坐案前,隔着毁了一半的窗子,向了西北方向升腾起来的剑光,轻轻拍手,似乎满面赞赏之意。
“南凤大人,这人可是对手,您却如此高兴?”
旁边一个娇媚如蛇也似的女子,吃吃笑着,为他倒酒。
“便是他强,我才高兴!”
那身穿一袭笔挺黑袍,身上似乎隐藏了滚滚血意的阴柔男子,轻轻笑着。
“倘若不是为了他这不世剑胚,我也不必跑这一趟了……”
……
……
而在另一个地方,瑶池国之外,滚滚黄沙之中,也正有一个人从帐篷之外,抬起了头来,此人穿了一袭白袍,连靴袜都是白的,他面前放了一个棋盘,棋盘上面,摆满了一颗一颗的白色棋子,而他手里,却握着两颗黑色棋子,此时他正拈了一颗在手,向西北看来。
那一颗在手里拈着的棋子,似乎打算投出去,但居然迟疑良久,未曾抛出。
“第一子落在了太白宗山门之前,第二子便该落在那片桃林!”
他面前的棋盘里,忽然有森然诡异的声音响了起来,幽幽荡荡:“你为何不落子?”
“我不敢!”
那白袍白靴执黑子的人忽然开口,竟是一个清柔的女子声音。
她道:“那一剑太强了,我怕会掌控不住!”
“但你这一子,必须落下去!”
那棋盘里的声音嘶哑的响起:“待到南海那个人出关,完整的路便会出现在世间面前,我们需要在他向世人展现这条路之前,便将他杀死,楚国已经落了第一子,瑶池国便是第二子,待到第三子落在雾岛之时,南海那个人便一定要死,此事乃是棋宫如今最关键的一步,交到了你的手上,倘若你可以将这第二子落好,或许棋主会允许你进入先灵山……”
白袍执子人沉默了很久,道:“我会落好这一子!”
顿了顿,她忽然将棋子放回了掌心,道:“但我会选择一个更好的机会……”
……
……
一剑惊霄,八方云动。
整个瑶池国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时,幕九歌正缓缓收剑。
那一片浩荡鬼神浪潮,已经在他那一剑之下,四分五裂,余息袅袅,这一片桃林之中,像是忽然多出来了许多鬼雾,散布四方,所有的玉真宫弟子,远处近处,皆在看着他。
望着他的背影,无人敢上前打扰。
“这就完啦?”
一直躲在了暗处瞧着的方贵,瞠目结舌,有些不尽兴。
自家这师傅,怎么这么实在呢?
趁着这股子乱劲儿,你该直接冲进宫里面去见老情人才对呀!
最起码也该等把人逼出来了再收尾好不好……
可他居然这么实在,真真正正的又拼了一把命,就这么将鬼神给收了?
万一对方不肯出来……
这一个念头还未落下时,桃林左近,所有的玉真宫弟子,像是都忽然收到了什么传音,脸色大变,纷纷收起法器,退出了桃林,一时间,整片桃林,变得空空荡荡,悄无声息。
方贵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只见空荡无人的桃林深处,正有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她像是很随意的向着这个方向漫步而来,不急也不徐,待她走出桃树的阴影,月光洒在身上,方贵可以看到她的模样,像是一个清丽的妇人,温婉动人,纵是三十许模样,却仍然给人一种清澈如水之意。
方贵顿时瞪大了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小鲤儿,皱起了眉头。
“就这?”
“还不如七成漂亮的小鲤儿好看呢……”
“……”
“……”
“这是第几剑?”
那个远不如方贵想象中美的女子,缓步走了出来,很随意的问道。
幕九歌早在她缓步走来时,身形便已经僵了,他居然便这么背着不动,持剑的手也已僵住,直到背后响起了那个声音,他才像是微微一颤,然后平静的回答:“……第七剑!”
“寻遍诸天不得法,真意原来在人间?”
那女子笑道:“我记得这一剑,但好像与之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