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欣喜不已,虽然他来的比古通老怪的帮手晚些,但在那笛声响起的一瞬,便可以发觉,来者与古通老怪请来的帮手绝非一个境界,居然能以笛声搅乱鬼神大阵。
“轰隆隆……”
在他们说着话时,只听得法舟外面,魔影幢幢,鬼哭神嚎,阵阵魔云翻来搅去,凄厉异常,连法舟周围的魔影都少了许多,像是皆被那尊府白发尊神调去了围攻那吹笛子的人,而笛声在这时候,也已声调一变,悠扬清越,宛若一线金丝拽动了大山,正与阴云斗得激烈。
仅从声音而论,难以分辩谁占了上风,但那鬼哭神嚎愈发急躁,却似已心浮气躁。
“你……你从哪里请来的这等高人?”
古通老怪听着那动静,已是又惊又喜,急急问道。
这时候的他,心里是当真难以理解,以他的境界,虽然不怎么会打架,但眼力却还是在的,分明已经听了出来,来者实力之强,十分可怖,怕是像幽冥道、朝天洞、古岳宗等那几个安州大仙门的一派之主,也没有这等样的本事,太白宗主,又是怎么找来的?
“三个月前,有一位东土的年青人,带了几个同伴,前往北域徵州游历,寻找一道古老的曲谱,此人虽然年龄不大,但修为精深,便是在东土,也是小有名声的……”
太白宗主听着外面的笛声,向古通老怪解释。
“东土天骄?”
古通老怪听着,已是喜出望外:“那是你的朋友?”
“他是我的晚辈!”
太白宗主道:“我当初差点做了他的姑父……”
一句话说的古通老怪与方贵,皆转头向他看了过去,眼神古怪。
古通老怪忽然想起了一事,诧异道:“不对啊,徵州距离此地,少说也有万里之遥……”
太白宗主笑了笑,道:“东土有神兽,名为毕方,展翅浮游,一日可行十万里,虽然如今纯血的毕方已极难见到,但有东土大族,眷养了不少混血灵兽,同样天生擅长行走,一日十万里虽不可能,但赶万里之路,却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在寄书之时,便已算过,倘若他得到了书信,立时赶来,总是可以赶得上的,现在看看,虽晚了些许,倒也没误事!”
“神兽毕方……”
古通老怪听着脸色愈发奇异,忽然惊道:“眷养毕方的,那不是东土姜家吗?”
太白宗主笑了笑,道:“正是!”
古通老怪已有些傻眼了:“你当初差点成了姜家的女婿?”
太白宗主点了点头,似有些感慨,道:“我年青的时候,还是颇受女子青睐的……”
方贵还有古通老怪的童儿,这时候看向太白宗主的眼神,已无比的崇拜了。
倒是古通老怪,听着太白宗主的话,一脸讪讪的模样,尤其是听着那舟舱之外夜雨一般的笛声,更是表情复杂,半晌才不屑的啐了一口:“牛什么呢,还不是要找我救命?”
太白宗主倒是不再理古通老怪,而是转头向方贵看了过来,笑着问道:“从尊府开始,幽冥道、古岳宗、朝天洞那几个老怪,各自推脱,不肯相助,来到了这里,古通老怪请来的那些修士,又一见不妙,便逃之夭夭,你看在眼里,是否也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
方贵没想到太白宗主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立刻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何止是不痛快,若不是自己修为低,简直要提刀子杀人。
古通老怪请来的人也倒罢了,毕竟本事有限,但幽冥道那些人,却着实让方贵讨厌,一听有好处,便与太白宗主一起赶到尊府来,也不动手,只是露个脸,等着分好处,结果太白宗主连场大战,得罪了尊府,又中了毒,需要他们帮手的时候,他们却脚底抹油了。
这样的人,又如何能不让人讨厌?
再看看人家东土天骄,一听传信,立时不远万里,赶来营救,这又是何等义气?
“修行路上,与人交际,也是一门学问!”
太白宗主看着方贵,笑道:“北域修士生来艰难,修行路难,做事自私些,短视些也是有的,但有许多事,仍然需要他们来做,而东土天骄资源丰厚,修行简单,从不缺了资源用度,也不缺了前辈指点,师尊厚爱,所以与其他地方的修行者相比,也都显得天真了些!”
“天真之辈,最易出豪杰!”
他说着,摸了摸方贵的脑袋,道:“所以我一直想送你去东土,经历一番风景,你年龄还小,与其在北域这等浑水塘里与鲶鱼作伴,倒不如去天上云海,沾些真正的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