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带走……”
“……”
“……”
在这一霎,惟宗新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如何能料到,自己居然会卷入鬼神大祭的事情里面,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自己只不过是想配合一下白天道生大人的意思,在他面前好好露个脸而已,怎么惹了这么大祸?
“走,快走!”
他忽然间不顾一切,厉声大喝了起来。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朝他看了过来,带着各种不同的情绪。
惟宗新这时候已全然顾不得别人怎么想了,只是惶急的大叫着:“将这些凡人留在这里,我们快走,他们本来就是祭品……是了,不能就这么走,快,快,你们在这里布下大阵,将这些人都困在阵里,等着鬼祖前来享用……对,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平息鬼祖怒火……”
他在这一刻,心里转过了许多的念头,很快便确定了主意。
他知道,最近几年,随着北域安定,鬼神得到的血肉祭祀越来越少了,已有不少鬼神心生不满,经常向尊府讨要血食,说不定,这一次的神诞演武,或说是云国的惨事,便是尊府有意为之,就是为了给鬼神们一个痛快享用血祭的机会,安抚他们的不满情绪的……
这云国的凡人百姓,究竟是魔灵吞噬的多,还是鬼神吞噬的多?
这个问题,惟宗新已经不知道答案了。
等了多少年,才有这么一次尽情享用血祭的机会,若是被打扰,鬼神会愤怒成什么样子?
惟宗新心里明白,自己只是小姓出身,没有大家族庇护,若是被鬼神恨上了,那可也代表着自己的前程就彻底完了,事到如今,自己只能想尽办法,平息鬼神有可能的怒火!
那些北域修士,听着惟宗新的大吼,面面相觑,脸色居然有些迟疑。
而那些北域百姓,听到了惟宗新大叫的,则顿时一个个都愣在了当场,就在不久之前,还心急如焚,求着惟宗救自己出去的他们,这时候都被惟宗新的话给惊呆了,尤其是在看到了那山谷里无比恐怖的景象时,更是心底凉气直窜,几要被恐惧吞噬。
在这种情况下,顿时有人悄悄向着废人巷修士们移动脚步。
“惟宗大人,我们……我们若是把他们都囚在了这里,他们……就死定了啊?”
“对啊,要不……要不我们赶紧离开吧……”
在这一片压抑的沉默里,有人讪讪的开了口,不是废人巷修士,而是那些被惟宗新唤了过来与废人巷修士为敌的仙门弟子,他们在这时候,脸色也显得无比的为难,眼前这一幕,以及这一幕背后所代表的真相,使得他们心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道心都有些乱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亲手布阵困下这些百姓,实在是有些为难,在他们来说,或者说直接就离开,然后任由得这些百姓自生自灭,心理上还能更好接受一点……
“放屁,放屁,你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
而惟宗新本来就心间惶急,此时听了他们的话,顿时气的快要失去了理智,连声怒骂了起来:“这些人本来就是给鬼神享用的血食,若是被他们逃掉一个,都等于是我们破坏了鬼神享用血食的兴致,你们有几条命赔的?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在这里啰哩啰嗦,这件事可是与鬼神有关,你们难道要为了这些凡夫俗子,连自己的前程都不顾了吗?”
这时候的他,是当真又急又怒。
这些北域修士,怎会愚钝至此,难道连轻重都分不出来吗?
但迎着他的怒喝,一时居然无人动作。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为难到了极点,整个场间,一片沉默。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忽然动了,脸色苍白,几乎只剩了皮包骨头的张明君,忽然摇摇晃晃,向着那山谷里面的尸骸走了过去,在他手里,还捧着那盏命灯,他走到了那群身上没有一丝血肉,也无法辨别模样的尸骸前,颤抖着手,挤了一滴鲜血入命灯。
“呼……”
那一滴本命精血入了命灯,灯苗忽然变得有数尺之长。
分明无风,但这灯苗,却使劲的向着某一片尸骸靠了过去,像是极为亲近。
而印证了心里的猜想,张明君整个人也忽然愣在了当场。
命灯跌在了地上,洒出一片跳动的火苗。
“在这里了,在这里了……”
他喃喃叫着,声音里似乎带也哭腔,整个人像是混乱了一般,转头向陆道允看了过去:“陆道兄,你说为了修行,所以我们都要做些违心的事,所以做这些无可厚非……”
“可是……”
他绝望的叫了起来:“连自己的族人都保护不住,我们还修行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