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秋檀知道,她很快又要变身了。
熟悉的挤压敢袭来,胸口传来剧烈的灼热感,这回,依旧不知道是变回人,还是变成某种动物……
沈秋檀抬起头,想找几件衣服,万一变回人了,她可能就要衣不蔽体了,这才是她看到木屋就闯进来的原因。
木屋总归是人建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件落下的衣裳。
借着最后的微光,她终于找到了一件打着补丁的破衣裳,沈秋檀不敢嫌弃,也不敢想这衣服究竟有多脏。
香味越来越浓郁,那股苦涩完全被压了下去,小小的木屋浓香弥漫,一只兔子藏在破衣服里,身上全是汗水。
忽然,哐当一声,有人踩着倒了的门走了进来。
…………
通往青阳县的官道上,直到暮色笼罩的前一刻,萧旸才将前仆后继的行刺者处理了个干净。
那些人身穿与白雪同色的衣裳,只露出两只眼睛,各个悍不畏死,最后剩余十来人,萧旸本预备留着审讯,但那些人见大势已去,当机立断,服药自尽,片刻间,便全部毙命。
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刺客了,而是有人豢养的死士。
萧旸擦干净红缨枪上的残血,脸色愈发冷然。
这一次被袭击,是动用了道府驻军才得以平复。祖父已经退下来了三十余年,所以,这伙子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他们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那一样东西。
是因为沈晏沣女儿落到了自己手中,这伙人才赶尽杀绝么?可他们并不知道,沈晏沣的女儿,已经逃跑了!
自己……竟然替一个小女孩背了锅。
想到这里,萧旸的一张脸如同乌云遮日,黑的叫人不敢看。
“四哥,爷爷,我能下来了么?”萧昀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他被人扶着下了马车,看到车辕上的血迹还有倒地的马,差一点又要晕倒。
老国公爷摇了摇头,拍了拍萧旸的肩膀:“四郎,先回去吧,你祖母不喜血腥。”
萧旸点了点头,吩咐整顿人马回程,又吩咐属下务必找出沈秋檀来。
自己是这么容易背锅的人么?
…………
沈秋檀已经吓傻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就忽然来了个人?而且,这种四面透风的破房子,除了自己迫不得已,竟然还有人敢住?
心得多大?
可自己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雪越下越大,黑糊糊的木屋中,“刺啦”亮起了一簇火苗。
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出到来的男人已有些老迈,蓄着的胡子花白带雪,脸上的褶子藏都藏不住。他一身酒气,穿了一身粗布短打,背上背着个有些大的木匣子,长得不高,也有些瘦弱,但背却没有佝偻。
沈秋檀躲在破衣里,咬紧牙关一动不敢动。
变身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她的大脑转的很慢,她想,先看看变身之后是什么再说吧,现在要跑,也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