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我。”
说罢,东珠的宫女大力推开琉璃,主仆径直进了西上屋,跟着东珠的另一个宫女挑着冷眼,撂下一句话:
“不放心就跟进来伺候,可是你敢进来,就是以下犯上。皇后娘娘现在声嘶力竭,可不见得有力气保住你的命。”
琉璃当然要跟进去,坤宁宫掌宫太监却拦住了她。等东珠煊赫张扬地进了西上屋,他才轻声劝道:
“怎么敢得罪这个主儿?没瞧见自打皇后娘娘有孕,贵妃娘娘不仅没再找茬,连外面蠢蠢欲动的妃子也管得板板正正。皇后娘娘害喜严重,贵妃娘娘还帮着协理后宫,皇上看着也高兴。这时候,她更不会下手了。”
琉璃心有余悸:
“她,真的转性了?”
掌宫太监拂尘一扫,冷笑轻声道:
“她可不是转性,不过,是看着万岁爷的面子。“
太监望向西屋正门:
”她的心都在万岁爷身上。和咱们一样,只盼着祖宗庇护,皇后娘娘这时候能诞下一位小阿哥,那满朝文武和百姓们就都会相信,老天还是庇护大清的,那整个紫禁城就有了盼头了。”
不止是这二人,整个紫禁城的宫人谁不心惊胆战。
吴三桂当日冲冠一怒为红颜,背弃明朝,开了山海关大门放八旗铁骑入关。而今他不偏安一隅,招兵买马拒不撤藩,分明没有将康熙这个少年天子放在眼里。
真输给吴三桂,大清将生灵涂炭。
西屋里,东珠的双眸里满是血丝,她已经三天三夜没睡好了。帘子后头一股血腥气,西屋三面环形大炕,而皇后正在炕的中间垂死挣扎。那明黄色褥子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污。
在屋内服侍的嬷嬷们本都在炕上,一直喊着“娘娘用力”,看到贵妃,左右两难是不是要下来行礼。
贵妃阿玛东山再起,眼下正是皇上得用的大臣。不管前朝后宫,谁不给钮祜禄一门面子。却想不到昔日飞扬跋扈的贵妃左手一抬,吼道:
“别光愣着看我,太医呢,太医在哪?”
太医正在院外候着,无人传召怎敢入内,在东珠传召下跌跌撞撞跑进来,并不敢入内。
东珠挑起帘子,看见太医就跪在门口,她眼神狠厉:
“愣着干嘛,给皇后娘娘诊脉!”
那太医赶忙进来,隔着纱帘给一脸惨白的赫舍里诊脉,少倾大喊:
“快端参汤来。”
自然有宫人端来早已经预备好的参汤,赫舍里脸色宛如金纸,并不看那汤水,只是对着东珠冷冷笑道:
“想不到,皇上和太皇太后没有赶来,竟是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东珠气恼非常,压着声音道:
“皇后娘娘不必说这丧气话,皇上的心在你我谁的身上,你比我清楚。我东珠从不趁弱下手,也犯不上骗你。如今慈宁宫里萨满做法祈福,太皇太后也在佛前念经祈祷大清平安,佛祖必定会保佑大清江山永固,皇上子嗣昌隆的。所以,还请娘娘尽力而为。”
赫舍里本就是穿越而来,自从怀孕就知道时日无多,她知道东珠心狠手辣,但整个后宫,唯有她是对皇上一片真心。
正因为有这一片痴心,她才能忍住这十个月没有下手,并在自己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替皇上走这一趟。
赫舍里竟有些哽咽——东珠的爱,太痴了。
赫舍里挣扎起身,对着东珠惨笑一声。
“懒得和你废话,你……还想当皇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