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然。
原来沈尧不是对綦雪的底细一无所知,他只是不屑于去传播綦雪的家事,也不想用手段打压对手。大概在他的人生管理,单纯靠作品来征服观众最重要。自己的哥哥,这一世仍旧像一棵美好的白杨树一般高大笔直,心胸坦荡得不像是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人。
宋星望着眼前的燕归潭水轻叹:
“闻白羽、綦雪、隋楚楚……前一世,活得好的都是那些手段卑鄙的,活下来的都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人,荣震正气凛然难逃一死,哥哥心存正气输了事业,自己虽然算不上好人但没害过谁……难道这一世,上天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让所有没有害人之心的人活得更好?”
宋星语气认真:
“沈尧哥哥,你是个年轻人,没必要像你爸爸那样按照艺术家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处世之道,每一个行业也有每一个行业的规则,如果自己受伤,倒不如让伤害自己的人先倒下。你说呢?”
宋星久久没有听到沈尧回话,只能听见他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潭水早已经解冻开裂,咕咕地冒着水泡。
在宋星听到第十次气泡声时,沈尧才轻声回了一句。
“都认我妈妈为干妈了,怎么还你爸我爸呢,是咱爸。”
宋星的笑声宛若春水欢畅:
“是的,咱爸,咱爸。”
身后却忽然响起一声春雷般的质问:
“你跟谁咱爸咱爸的?”
宋星慌乱中按了挂断,回头果然看见一张严肃认真的脸。
来人穿着一件烟灰色的硬挺羊绒大衣,唇红齿白的一张脸上,神色比燕归潭里冰水还要冰冷刺骨,他背着手,像是警察看犯人一样看着宋星,下唇咬出一道血痕。
过了耳的头发染成了金白色,像是古欧洲城堡里,暴戾的王子殿下一般,看向宋星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要被绞死的女巫。
“时钦?”
宋星的心热了起来。
“你今天的行程不应该是在光京录音么?”
“我在光京录新专辑,你却在剧组里风流快活,怎么着,也学着那些不入流的小明星,玩什么萝莉大叔的把戏,想靠傍大腿上位?”
时钦的声音冷得宛如冰刺,根根扎向宋星。如果没有沈尧刚才的善解人意,宋星倒不觉得气得慌,可是自己只说一句话沈尧就能明白她和綦雪没什么,时钦跟自己认识这么久了,难道连这点儿默契都没有?
宋星大步迈过,张嘴就要怼他。
时钦身后的银叔和聂茴,头都要摇断了。他们在提醒宋星千万不要往枪口上撞。
宋星意识到时钦赶到燕归岛的路上一定没少发脾气,现在才像个充气筒一样,再怼一下就要爆炸了。
宋星改了主意。
她盯住时钦的眼睛,妩媚地伸出手,勾着时钦的脖子,青草香气袭来也没有扰乱她的心智。
“怎么了,看见我和别的男人拍吻戏你不爽啊,不爽你有什么办法啊?”
她轻轻往自己臀上一拍: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聂茴和银叔眼睛都绿了,怎么还有这一出儿?
银叔抱着看戏的态度去看自家时钦先生,却大叫一声:
“时先生,鼻子,鼻子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