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说得不错,也许他对宋星的怀疑都是巧合。
妹妹娴静隐忍,而宋星高冷进取;妹妹心无城府,而宋星运筹帷幄。这两个人虽然有相似之处,但相比之下,宋星像是比妹妹大了十几岁般成熟。
这两个人,不管是长相还是内在气质,都像是白玫瑰和红玫瑰一般截然相反。
可一想到妹妹可能真的再也回不来了,他的心里又是一疼。
妹妹去后的年节,沈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父母沉浸在丧女之痛中,连日常工作也难有突破。
父亲虽然评上了职称也走上了领导岗位,却主动要求去南海分校区任教,外面的人都以为是为了开拓事业第二春,只有他知道,父亲是不想一回家就看到妹妹空荡荡的房间。
母亲虽然在明心阿姨的陪伴下逐渐开朗起来,两年来笔耕不辍,却也没拿出像样的作品。
沈尧的悲哀像是滴入池水的一滴墨水缓缓荡开。
影视表演和文学创作有一点和类似,如果创作者的心态和情绪不能调整好,那么他的作品很难打动人心。
这几年来,他对自己的表演也不是很满意。
否则也不会让綦雪急流勇退之后还能收复失地,让时钦、成昼这些新生代流量小生,才一出道占据半壁江山。
沈尧虽然愧疚,却并不后悔。
演戏不过是一个工作,谁能真的在娱乐圈里活一辈子,父亲说过好戏永远来自于生活,只要他沈尧还在娱乐圈一天,总能拿出好的作品。
他不再执着于宋星和妹妹的相似度,大步流星地要往院子里走,刚抬起手要同宋星打招呼,却看到正房的门咯吱一声响,满眼红血丝的沈致宁从屋内走出来,宋星走上前拜年。
“沈教授,新年大吉,身体健康。”
沈致宁望着宋星艳丽浓烈的一张脸,也是一阵心酸。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看见老同学的孩子优秀,忍不住要抢来当自己的女儿么?
可沈尧的话昂句句在理,更何况他刚才在房间里明明看到,宋星刚才望着黄米年糕,出神了很久。
那是她每个大年初一都要吃的,家里的味道。
沈致宁毕竟是表演专业的教授,想在神色上举重若轻,瞒过宋星还是很轻易就能够做到的。
他将宋星请到自己的书房。
宋星以为父亲还是想继续昨天《如梦令》的话题,在演技上给予自己指导,于是不疑有他,欣然前往。一进屋就看见书房桌子上摆着一张羊毛毡布,上放着一张宣纸。
沈致宁云淡风轻道:
“早上给你们《逍遥记》的曾飞曾导演打电话拜年,提到你正在我家里作客,曾导一听说你的名字,狠狠地夸了你几句。说你有天分,肯吃苦,外形也好,白鹭奖当之无愧。”
宋星有些汗颜。
“曾导错爱了。”
沈致宁擦了擦眼镜,提起手中一杆粗狼豪,在宣纸上飞龙走凤地写起了大字,边写边感叹。
“人老了,练字就是练气,现在早上不写几个大字就好像年轻时不练晨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