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每说一件事,袁姨娘的脸就白一分。待到谷雨说袁姨娘的哥嫂为了自保,要把田地卖掉迁走,她既惊且怒。知道她再怎么说,也遮掩不住她做过的事,干脆就不辩驳了,大骂道:“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年我那些私房钱,都喂了狗了,养了这么一群白眼狼。”说着又朝苏玉若哭道,“若姐儿,姨娘除了你,这世上再没亲人了,你可不能不管姨娘啊。”
苏玉若的脸色原就没有血色,此时听到袁姨娘哭嚎,又苍白了几分。
这么些年她虽然病着,苏长清却没有忽视她的教育,也请了一个女先生来教她。妻与妾的区别,女人在家中的地位及需要遵守的道德,女先生都教过她的。苏长清之所以让女先生给她讲这些,也是担心袁姨娘给她灌输一些敌视嫡母和嫡母所生的子女,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把自己陷于尴尬的境地。为此,苏玉若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懂得一个女人嫁了人后却怀了别人的孩子,是夫家所不容的道理,更不用说袁姨娘只是个姨娘罢了。
苏家既不能容她,娘家她又回不去了,那她还能去哪里?这世上,她还真是袁姨娘唯一的亲人与指望了。
虽然前头谷雨说的那一番话,让苏玉若对袁姨娘有些不寒而栗,心里对她生出一种抵触情绪,但她终究是亲娘,十来年精心侍养,又岂是一番话就能把母女的情分给冲没的?
所以苏玉若心里虽不赞同袁姨娘的做法,对她的为人也予以否定,但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的。
可袁姨娘做了这么多错事,对不起苏家,她又没面求长姐放过袁姨娘。
左右为难之间,她的气息渐渐紊乱粗重起来。
“李郎中,快给五姑娘看看。”苏玉畹发现她不对劲,连忙道。
李郎中早有准备,立刻拿了一粒丸药给夏至,夏至拿了一碗水过来,伺候苏玉若服下。
“我……我没事。”苏玉若知道,如果自己此时倒下,被送到内室去静养,到时候苏玉畹一旦处置了袁姨娘,她就再没有了求情的机会了。为此手里抓着袁姨娘的衣襟,死死不放,同时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尽力将病情压下去。
也不知是药丸起来作用,还是她的努力有了成效,她的呼吸慢慢舒缓下来。
在这过程中,苏玉畹冷眼观察着袁姨娘,见苏玉若发病的时候,她也十分紧张,眼里充满自责,不由暗自叹息。
这个当口,要是把苏玉若送去养病,她不知生母被如何处置,心里焦急,更不利于病情。苏玉畹也不想遣开她,而是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道:“你姨娘怀了别人的孩子,我不能再留她在府上,而是欲把她送至一个小镇上,用她手上的私房给她置一处小院,再置二十亩田地,安置于她与腹中胎儿,你觉得如何?这小院和田地先落在我名下,如她安分五年,待你我姐妹两人出嫁,或是这期间她欲带着孩子嫁人,我便将这些产业都转到她名下。而她剩下的私房和金银首饰,则送予青鸾家人,以弥补你姨娘所造下的罪孽。”
苏玉若黯淡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
这十年来,她的月例银子和袁姨娘的月例银子都全在袁姨娘手上,两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公中所出,不用花钱,袁姨娘又精于打算,不光这些钱都存了下来,她还拿这些钱做本去托苏长清做了点小生意,多少也赚了些钱,如此一来她手上统共也有四、五百两银子了。就算给了些给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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