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我胃都要痛了。好不容易挨到程呦呦吃完,小姑娘抹着眼泪跑上楼,留下我跟她那绝情残忍的父亲面面相觑。
我叹气:“您至于对她这样么……”他并不是不在意程呦呦,否则就不会特特从沪市接她到越城,更不会要我来照顾她。
他沉着脸:“你管太多了。”默了一会儿,大约是他看我脸色实在太难看,终于勉为其难地开尊口解释了一句,“这里头隐情太多,你不要管这些,好好过节,顺便照看她就好。”
好嘛,之前还说照顾程呦呦是我的工作呢,现在就变成“好好过节”了,他付三倍加班费给我就是为了让我在春节大吃大喝好好玩吗?
他吃完饭就又顶着风雪出去了,我上楼往曾经住过的那间客房去,一推开门就怔住了:房间里充斥着粉色调的气球、娃娃和其他玩具,显然已经变成了一间儿童房。
程呦呦趴在床上,抬头看见是我,不悦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你还真是死缠烂打啊。”
我本打算退出,听她这样说,干脆走进去坐在床边,“忘了说了,我是你爸爸请来的家教,负责你春节期间的学业。”
她瞪大眼:“过年还要写作业?HolyShit!”一激动,俚语出来了。
那一天,疯玩了半个假期的程呦呦终于想起,被作业支配的恐惧。
用一句话成功让她安静下来,我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随手从床头捡起一本童话书:“想听什么,我讲给你听啊。”
程呦呦蠕动着躺平了,目光空茫地望着天花板——配合房间的粉色梦幻风,天花板上也绘制了云彩和花朵的卡通图案——轻声道:“还听什么童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噗!”她说得老气横秋,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魔女突然一翻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给我当家教,那你一定很聪明咯。”
“不是太聪明……”
她爬起来,套上小拖鞋蹭蹭地跑掉,过了一会儿,抱着一本厚厚的书过来了:“我得先考考你!要是你很笨,教不好我怎么办?”
显然,她打着出题难道我,而后顺利逃脱补课的主意。可她不知道,我是她爹请来的,不管她的题目能不能难住我,她都过不了程嘉溯那一关。
浑然不知自己被爹坑了的小姑娘皱着小眉头翻书,隔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一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农夫带着兔子、白菜和狼,想要乘小船过河……”
没等她读完题我就抢先说出了解法,顺便炫耀:“这种题我五岁就会解了。”
程呦呦再接再厉,又翻出一堆诸如九宫格、鸡兔同笼之类的题目来,对她来说十分难解的题目,在我这里却连运算都不需要,只要简单的心算就能得出答案。
她仍是不服气,又读了好几道推理题,不幸的是线索过于明显,推理过程很简单。当我又一次给出完美答案,她有点被镇住了,张着小嘴喃喃道:“你竟然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