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温顺的时候,都干得出把吕凤先叼起扔出洞庭的事来,现在因为蛇毒的刺激,彻底放开了在林中搞破坏,场面当然更加可怕。
黄药师自问暂时还没那个能力将它一举制伏,只能让谢临云出手。
谢临云没有犹豫,脚尖一点,便凌空而起,踏风上前,掠向了还在低空中四处撞树的黑雕。
她动作轻灵,须臾之间,人就出去了十丈,比林间秋风更快。
黄药师原本以为,在这种关头上,她应该会先把黑雕打晕,再做其他打算。
可她靠近黑雕后,竟完全没有出招,只是温柔地抚过了它凌乱的羽毛,试图让它平复下来。
“阿雕乖,你中了毒,咱们先出去再说,好不好?”
黑雕被她抚了两下,竟真的收了之前狂暴的动作,它倚过来,万般委屈地叫了一声。
谢临云:“来,先出去,出去了我给你另外找吃的。”
一只差点毁了半座林子的猛禽,被她简单哄了两句后,居然就乖乖听话,不再闹腾了。
黄药师:“……”算了,不管怎样,能劝服这只发起火来分外可怕的雕,就是好事。
之后二人一雕出了林子,谢临云在林边按住黑雕,方便黄药师放心检查它中的毒。
见他越检查神情越严肃,谢临云不禁有些紧张:“怎么了?阿雕不会有事吧?”
黄药师:“它中的毒,若是用在人身上,那人可能已经断气了。”
谢临云:“?!”
“你别着急,我还没说完。”他又道,“但它可能从前吃过太多毒物,受到的影响反而不大,只是在毒性刺激之下,性情变得狂躁了一点。”
“那也不能一直这么狂躁下去啊,它方才在林中,就差些被断裂的树枝割伤翅膀。”谢临云道。
黄药师:“……我会试试为它配药。”
在这一瞬间,谢临云真是发自真心庆幸起了当初在襄阳附近碰上他时,答应了带他一起去洛阳。
行走江湖,一个黄药师能抵多少用啊!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把雕带回驿所了。
但黄药师要配药,必须回去取他放在谢临云马车上的行李。而且王重阳还在驿所等着他们呢,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跑一趟。
“你在这看着它,我去去便回。”他停顿了一下,“不必着急,很快。”
“好,我等你。”谢临云坐在林边,在暮色里抬起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黄药师走后,她又哄了黑雕片刻,顺便在附近拾了点柴火,为一会儿天黑入夜做准备。
就在她即将准备完毕的时候,本来已经被哄好的黑雕,竟又狂躁地一扇翅膀,朝林中飞了进去。
“阿雕!”谢临云忙扔了手里的东西,提枪追上。
黑雕正处在暴躁当口,一路往里,也不避让林间树木,所到之处,又成狼藉一片。
不过这样倒也方便了谢临云追赶,因为树都被它撞倒了,她也不需再避。
一人一雕前后入林,行了好一会儿后,它忽然俯冲而下!
谢临云一低头,果然发现他们下方,有一个非中原人打扮的白衣青年。
青年看上去不过弱冠年纪,站在林中,手中执了一根蛇杖。他看到黑雕俯冲下来,先是一愣,旋即恍然道:“原来就是你这畜生吃了我百来条蛇。”
“找了你一路,可算叫我找着了。”他衣袖一甩,哼了一声,“我今日定要扒了你的皮,宰你喂我的蛇。”
虽然他的官话说得不标准,但黑雕应该还是听懂了。
它更加愤怒,一爪拍下,就要去抓白衣青年的肩颈。
青年动作飞快,躲了过去,同时抬起手中蛇杖,又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畜生。
谢临云在半空中,因有树木遮挡,暂时还未叫他察觉。
但她听到这人连续骂了黑雕两句,甚至扬言要宰了黑雕,当即冷笑一声,挑开挡在身前的枝叶,俯视过去,声线冰冷道:“你刚才说,你要宰了它?”
正是日夜交替的时候,她站在高处,夕阳最后的余晖打在她身上,衬得她宛如一尊神佛。
林间的养蛇人看得一惊,但想到自己这一路上损失的蛇,怒气上头,又毫不犹豫道:“怎么,难道我还宰不得?”
“小丫头片子莫管闲事,想保这畜生,便是与我为敌。”
谢临云:“听你这语气,你好像不止想宰了它,还想宰了我?”
嚯,真是很久没见过这么没有逼数的人了啊!
然而此时的第一轮已经完全打完,演武场上剩下的十六名弟子,正各自打坐休息,等待下一轮开始。
谢临云连转移话题,点评一下场上的情况都不行。
就在她想着这也太不是时候之际,她看到演武场离看台最远那一角,有个年少的丐帮弟子,看似正与其他人一样在休息,其实在剥瓜子吃,悠闲得不像话。
再仔细一看,发现这小子就是第一轮里,赢得特别轻松的那一个。
谢临云忙赶在灵鹫宫主找到继续攀谈的话题之前,开口问钱帮主:“坐东南角的那小子功夫有点意思,他叫什么?”
钱帮主闻言,面上竟露出了一丝骄傲之色,道:“他是我的弟子,姓洪,天赋不错,就是性子顽皮了些,难为湖主瞧得上。”
谢临云立刻接茬,说不止自己,她记得第一轮的时候,段智兴也夸了这名弟子。
“是,我记得他。”段智兴十分捧场,“这位洪小兄弟的功夫,深得丐帮武学精髓,对力道和速度的把握,在这个年纪的人中,实属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