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两人交手不过三招,谢临云便看出来,他们俩对对方的招式极熟悉,且武功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灵鹫宫主擅暗器,又身法鬼魅,段智兴则刚好相反,他所有的功夫,走的都是那种光明正大的路子。
谢临云在边上瞧了片刻,内心只有一个感想——这对未婚夫妻其实挺配的。
溜回自己的院子后,她把这感想告诉和王重阳下完棋没多久的黄药师。
许是因为下了太久的棋,黄药师难得面带倦色。
但他毕竟是个讲究人,就算累,也要时刻保持优雅的生活习惯,在休息之前把第二日早上要煮的茶挑好。
此时他一边挑一边听谢临云说话,动作明显比平时慢了一拍,甚至听完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谢临云:“……”
她想了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他还清醒着吗?
黄药师终于有了反应,他皱了皱眉,道:“我当然清醒着。”
谢临云:“算了,我看你还是先去睡吧,剩下的我给你挑。”
他果断拒绝:“不用。”
谢临云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手笨,啧了一声道:“我看你挑了这么久了,早学会了,你乖一点去睡吧,你别忘了你才十四,还在长身体。”
黄药师:“……”
他顿了顿动作,说得了吧,让你来挑,明早你肯定第一个喝不下去。
谢临云说服不了他,干脆不再多嘴,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挑完最后一片,放入盏中。
那片茶叶落进去的那一瞬间,谢临云几乎是立刻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她起身抓住他后颈,直接不由分说把他往右侧厢房里塞,一边塞一边道:“行了你现在可以睡了。”
屋外月光正好,洒在门缝处,落下一道笔直的阴影。
谢临云学着厉若海从前照顾她时那般,帮这个臭脾气又讲究的少年掖好了被子才出去。
跨出右厢房的门之前,她听到黄药师嘟囔了一句什么。
不是用官话嘟囔的,听着像是吴地方言,语调很软,但语速很快,叫她完全听不懂。
“你说什么?”她回头问。
回答她的只有少年平稳的呼吸声。
那可能是什么梦话吧,谢临云想。
第二日一早,两人又是差不多时辰起的。
丐帮的大宴在晚上,白天闲来无事,谢临云便问他要不要再过几次招。
对两个都挺醉心武学的人来说,光是靠这个,就可以度过一整天了。
不过谢临云想到今日一过,他二人就不再同行了,还是留了一点打完聊天的时间。
她问黄药师:“你之后有什么打算?继续北上吗?”
黄药师摇了摇头,说暂时不往北走了。
“那你要去哪里?”她又问。
“你很好奇我要去哪里?”他反问。
“怎么说我们也同行了一段日子,现在要分开了,我还不能问一句吗?”谢临云说。
“当然能。”他笑起来,“我昨日去见了王真人,大宴结束后,我应该会随他去终南山。”
“啊?!”谢临云吓了一跳,“去终南山?你不会是要出家当道士吧?”
“你想什么呢?”他立刻否认了这个不靠谱的猜测,“我只是觉得与王真人对弈很有趣罢了。”
谢临云:“就为了跟他下棋?”
黄药师说那倒也不是,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听王真人说起,终南山上,有一名武功胜他许多的绝世高手。
须知百晓生重排兵器谱后,这天下大部分人都认定了,全真教掌门王重阳就是如今的天下第二。
能排在他前面的,只有洞庭湖主谢临云。
现在王重阳自己表示,终南山上有一个比他厉害很多的高手,这如何不叫黄药师好奇在意?
别说黄药师了,就是身为天下第一的谢临云,都忍不住好奇,胜过王重阳许多,那大概是什么水平?
不知道跟独孤求败比如何?
谢临云不禁来了兴趣:“那名高手叫什么?”
黄药师:“王真人说她姓林,名朝英,从前在江湖上一直十分低调,故而知晓她的人并不多,见过她出手的就更少了。”
谢临云仔细回忆了一番,发现百晓生和无名都没跟自己提过这号人物,可见这林朝英是真的低调。
“都在终南山上……”她继续问,“那林朝英也是全真教的吗?”
黄药师听她这么问,才反应过来,她误会了林朝英的性别。
于是他解释道:“林朝英是个女人,非全真弟子,她会住在终南山,是因为与王真人有怨。”
谢临云:“???”
等等,武功远胜王重阳,还跟王重阳有怨,居然没直接弄死王重阳?反而住到王重阳边上,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事实上,黄药师昨天听王重阳讲的时候,也曾疑惑过。
所以此刻他看到谢临云的表情,不等她发问,便接着说了下去。
在他的讲述下,谢临云总算搞清楚了林朝英和王重阳的复杂关系。
算了,其实也不复杂,总结一下,就是一个死心眼傲娇对一个不解风情注孤生直男又爱又恨的故事。
谢临云:“所以她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王真人有说吗?”
黄药师颔首:“王真人说,当日林朝英提出与他比武,其中有一项是在徒手在岩壁上写字,林朝英不费吹灰之力做到了,可见其内功深厚,江湖难寻敌手。”
“这么牛逼?!”谢临云一激动,连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汇都冒出来了,“就算是我,要想在岩壁上写字,也不是件能随手为之的事啊。”
“所以你明白我为何如此好奇了?”
明白明白,太明白了。
这么想着,谢临云改了直接打道回岳阳的主意,道:“我若与你一起去终南山走一趟,王真人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黄药师闻言,垂了垂眸,同时唇角微勾,道:“倘若王真人有意见,你便不去了吗?”
谢临云想了想,说去是一定要去的,但能和平点就和平点嘛。
“打打杀杀多不好啊。”她眯着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