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这心里是啥滋味,摆摆手,让她走了。
陆渔转身往山上去,步子坚定,方向明确,似乎早就断定太岁在哪儿长着一样。
陈大娘发愁地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背着装满了干柴的竹筐,一路上又捡了一抱,顶着风,慢慢往村子里走去。
她走到山脚下时,又往山上的小道看了看,陆渔那瘦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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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渐渐变小,脚踩在枯枝落叶上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冷透的天光里带着一些青灰,让人忍不住哆嗦。
陆渔站定,抿唇望着前方愈加茂密的灌木丛,微微有些生气,“你不要跑,我只要你一点点肉。”
语落,她疑惑地歪了歪头。
好像到了山上,她舌头就好使了?
只是人还没想明白,就被灌木丛那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那块被她追逐的紫到发黑的东西,正在不停挣扎蠕动着,像是极为痛苦。
陆渔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乌润的眼睛里不喜不悲。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那团东西放弃挣扎不动了,她才抿了抿唇,慢慢开了口,“要我帮你吗?”
那紫黑色的东西静止了片刻,微微凸出一点点儿,像是在看她,看完还抖了一下,瑟瑟的,有些可怜巴巴。
陆渔看了看它,举起自己干瘦的手指头,对比了一会儿,伸出中指,朝向那东西,“我要这么多。”
她这一比划,那东西猛地一抖,渐渐又与地面持平,如果不是还在发抖,谁也看不出来那儿还有个活物。
“你那么大块,我只要这么一点点的,你都不愿意吗?”
陆渔抿唇,跟它僵持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暗,神色奇异地朝那边儿走去,细一看还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全挖出来了哦!”
陆渔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很小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像是有一层纱蒙着她的脑子。
可是仔细想想,蒙着的那边好像也是空白的,钝钝的什么都没有。
到了山上,有一点儿好,脑子不像以前那么钝,想什么事情都要思考很久。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也能很快找到。
陆渔不太关心这些,也没打算追根溯源。她直直盯着眼前缩成一团的肉,嘴巴里的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去年秋天到冬天,爷爷每日里躺着的时候越来越多。村长爷爷来家里说了,他们村从今年开始承包到户,因为她不是村里人,所以只有爷爷能分得一亩二分地。
她人小,赚的工分没有大人多,分不了多少钱。去年的工分按照爷爷要求,全部换成了粮食。现在一冬过去,野菜还没长出来,家里的粮食就只剩半袋子了。
陆渔贪婪地盯着眼前紫莹莹的一坨肉,吸了一口口水,露出一点儿小白牙,这么大,可以吃好几顿了吧?
把竹筐放下,她掏出身上的匕首,慢慢朝哆哆嗦嗦的肉走过去。
这能……生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