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你莫在意。还有,你同她们一样,都是府里的主子,叫妹妹便可,不必再称呼什么大姑娘二姑娘,没得贬低了自己。”
拂清假意道,“多谢义父,可我还是不敢。”
说着顿了顿,又道,“义父,那日我真的不是故意离开,引她们担心,我本来打算透透气就回去,哪知会遇见宁王殿下,后来,他安排我去休息,我也托他向您带了口信,原以为他一定会带到,哪知他竟会忘记……”
这个挡箭牌十分有用,毕竟无论再怎么算账,也没人敢怪到萧钧头上。
果然,便见晏楚忙道,“殿下贵人事多,这样的小事忘了,在所难免,再说,他将你安排去休息,已是很大的恩典,我们又岂能埋怨?你也无需放在心上,我心里都有数。”
拂清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反而是晏楚稍作思忖,又开口道,“明珠,说来为父有一事未明,你同宁王殿下是怎么认识的?你觉得他对你如何?”
拂清微微一顿,心道正事终于来了。
她佯装诧异,抬脸道,“义父忘了吗?那夜殿下来府里搜查刺客,正好搜到了望月居,我当时不认识殿下,还是您同我说那是宁王,叫我行礼的。我自然是从那时才头一次见到殿下。”
晏楚自然没忘这事,他想问的乃是其他,便点了点头,又道,“我也记得此事,只是为父听说上回你祖母寿宴的时候,你同殿下也见过面,还说了些话?”
拂清心间冷笑,他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就为了打听这事儿?
不过不管是谁泄露的风声,她亦明白此时瞒不住。
遂也道,“那日我送老夫人回房歇息,返回的时候,在藕香榭附近碰见一个醉鬼,欲轻薄与我,他生的好高大,我跑了几次都没能脱身,幸好宁王殿下刚好路过,为我解了困,我心间感激,便向殿下道谢。而殿下当时迷了路,正不知该如何回前院,我便又为他指了路,话才说完,安王殿下也去了,我便没有再同宁王殿下说话了……”
说着她故意问道,“当时附近根本没人,难道是安王殿下告诉您这事儿的?”
晏楚一噎,随意敷衍道,“确实,我今日散朝时遇见了安王,聊了几句,无意得知了此事……”
说着又皱起眉来,问道,“你方才说,那日有个醉鬼要轻薄你?我竟不知,还有人如此放肆,这些日子怎么没听你说过?”
拂清道,“我当时不认得他,只听他说自己姓周,是什么侯府的公子,好像来头很大似的,加之后来又出了唐嬷嬷的事,我便不敢告诉义父了……”
话音落下,只见晏楚一脸震惊,问道,“宁远候府的周二郎?”
拂清假意懵懂,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那个宁远候府,但他到底是几郎,我就不敢肯定了。”
晏楚却已经明白了。
宁远候府一共两位公子,大公子那日根本没来府上,那拂清说的,不是周二郎又会是谁?
顷刻间恼怒异常,好心间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火,重又窜了起来。
好个周二郎,先来祸害他的大女儿,眼看没得逞,又去祸害小女儿!
此生不将此人碎尸万段,他就不姓晏!
眼看他面色顷刻间铁青,拂清假意惶恐道,“义父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话惹了您生气?我,我……”
晏楚回了神,赶紧努力压了压心间火气,道,“义父是气那姓周的,不关你的事,不要怕。”
今日还有更加要紧的事要说,他遂赶紧调整心思,又道,“没想到这样算来,宁王殿下已经对我们施恩过两次了,真是叫我惭愧。说来宁王殿下虽然看起来面冷,但其实心很善。”
萧钧心善不善她不是很清楚,但喜欢多管闲事这一点,她可以十分肯定,便敷衍着点了点头。
然而紧接着,却听他话锋一转,道,“明珠啊,说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俗话说女大当婚,为父觉得,现在是该考虑你的婚事了。”
好嘛,绕了半天,总算等到重点了,拂清心间一顿,假意惊讶道,“可是义父,我才找到您,还想再多看看您呢……”
这话一出,顿时令晏楚心间升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叹了口气,道,“我也舍不得你,也想多看看你,可女孩子的好年纪不能耽误,我若再硬留你下去,才对你不利了。不过你放心,义父一定把你嫁到近处,就在京城,如此你便可以常回来看望我,如何?”
这还能如何,正常的女儿家谈起此事,自然该是一脸娇羞,于是拂清也适时的做出样子来,不肯应下,心间却在提防他接下来的话。
只听他又道,“说来义父还不知你中意什么样的男子?”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中意的男子。”
而下一句,就听晏楚试探道,“那宁王殿下如何?”
宁王?
拂清一顿,惊讶道,“义父玩笑了,我怎么能高攀宁王?”
她没有明确拒绝,叫晏楚以为她是愿意的,遂笑道,“傻孩子,你蕙质兰心,又如此清丽,怎么会配不上宁王?不瞒你说,今早陛下还同我问起过你,言语间称赞有加。再说,就算王妃做不成,还有侧妃,夫人等等,总之只要入了宁王府,前途都是无可限量的。”
侧妃,夫人,前途不可限量……
晏楚的话入了耳朵,这一刻,拂清彻底明白了。
原来晏楚打了个这样的主意,这是眼看着晏明云要指望不上,便借着她来攀附宁王了?
她并不掩饰面上的失望,看着晏楚道,“我并不想做妾,听说那些做妾的,一辈子都要看人脸色,命也不值钱。”
晏楚当然不肯轻易放过机会,忙劝道,“这话说得其实有失偏颇,王府里的妾室,可并不像外头的一样。再说,宁王殿下可是当今陛下最器重的皇子,难得的人才,而且最要紧的,他的王府里现在还没有女人,须知皇家自古母凭子贵,如若你能抢先一步为殿下生下长子,这些根本就不必发愁。”
“更何况倘若有朝一日,殿下能够承继大统,你便是皇妃,岂是那些寻常人家的妾室可比?”
晏楚向来说话谨慎,为了能劝动她,也不惜开始画虚无的大饼了。
然而这话出口,却只能叫拂清更加看清他的嘴脸罢了。
拂清抬起脸来,佯装委屈道,“义父,您就实话告诉我吧,今日忽然提起这个,是不是夫人想赶我走?我晓得的,那日大姑娘冲到我房中,言语激烈的质问我,仿佛是我害了二姑娘一样,是不是,是不是今次该是我受害,她们才乐意?”
说着竟嘤嘤哭了起来。
这叫晏楚一愣,只得赶忙哄劝,“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府中从来没人要赶你走,义父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这可是都在为你今后着想啊。”
面前的姑娘却并不相信的样子,哭声也没停下来。
直到又过了一阵,才勉强擦擦眼泪,起身道,“今日是我失礼了,刚才的话,希望您别放在心上。我长到这么大,这辈子还能再见您一面,也就心满意足了,我明日就收拾东西离开,原回到乡下去,再也不给义父添麻烦。”
说着便作势离开。
晏楚一愣,只得赶紧拦道,“不许说这种气话!为父也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岂能再叫你去乡间受苦?你好好在府中住着,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提宁王府的事了,可好?”
却见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却并不说话。
晏楚想了想,只得再度保证道,“朝中人才济济,我会另择人选,定让你堂堂正正的做妻。”